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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民初历史演义-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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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全站的人已经大乱,有那胆小的早已拔步飞跑。某国兵却围拢上来,眼快的早看见柳树旁边抢出一个少年脚夫。未开枪时候大家还不甚注意,哪知他抢行几步,距站台已近,掏出自来得手枪啪啪啪一连三枪。枪不虚发,第一枪打在依腾肩头,第二枪打在依腾腹部,第三枪却打在依腾足心。这是什么道理呢?因为肩头中枪,依腾心里一疼,把身子一侧,正将肚腹亮出来,所以第二枪子便穿腹而过。这一枪最为厉害,依腾站立不住,仰面朝天便倒下去。身子一倒,脚往起一扬,第三枪又低一点,所以恰当其可,正打在足心。这三枪发放的距离也不过几秒钟的工夫,所以空有许多人,却赶不来驰救。到底眼快的,却早已看见了他。依着某国兵,便要开枪将他当场打死。领事同少佐传令要生擒活捉,不许开枪还击,因此众兵便围拢上来要捉他。大本见大功已成,便将自来得手枪扔在地下,哈哈大笑,自己将两只手背过来,向众军士说某国话道:“请诸位绑了吧!”各军士一见安大本弃枪自首,便不似方才那汹汹了。过来几个老成的,说:“朋友,你既自首,我们也不难为你。这不是有接宰相的马车吗,请你乘上吧。我们派两个人在车里监视着,咱们一同到领事馆,有话那里去说吧。不过要问你一件,你此项行刺万不能是一个人,这车站上还隐着几个同伴,本地还窝着几个帮手,请你一一说出来。既省得三推六问,也省得我们往返奔驰。”大本笑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再说这行刺宰相,是何等重大的事,要必须寻得同伴才敢做,也就没有今日了。诸位不必胡猜乱究,我一人做事,一人领罪,不必耽误工夫。”说罢自己推开车门,便跳上去。两个军官左右陪着他,一直拉回领事馆。
这里用木板将依腾先抬到医院中,院长亲自诊视,只有摇头叹气,向领事官道:“不中用了,腹部这一枪穿过脏腑,当时便绝了气。无法再想,只可装殓起来,预备送回本国吧。”领事哪敢担这沉重?好在是深秋天气,三省又寒,尸身一时不至腐环,他立刻给政府去电,详述此事经过。并自请议处,又请政府速派法官,前来检验审判。当日夜间便接到政府回电,领事革职留任,特派汉城审检院检士高桥、审判长福岛,带同警吏人等即日来哈尔滨,组织特别法庭,严讯韩人安大本,治以应得之罪。并须搜罗党羽,断绝根株。又另派贵族大臣一员,代表皇帝致祭,并办理一切丧葬善后之事。领事奉到电旨,即刻替法官寻觅房屋,预备组织法庭。又为大臣料理行辕,购买衣衾棺橔。第三天夜间,审检各官便乘快车赶到,先验了依腾的伤痕,将尸格填写明白,便吩咐入殓。
法庭已经备好,只因在中国地方,又请哈尔滨最高长官前来陪审。哈尔滨的道台姓杜名朝宗,是北京部里的书吏出身,精通法律,人也极其精干。又在东三省多年,也通外国的语言文字,他亲自出庭陪审。始而是检士高桥先开一次预审,一见人犯的名字是安大本,不觉吓了一跳。及至将人带上来,举目细看,正是他的学生,心中又是叹惜,又是愤恨。叹惜的是大本英才卓荦,又正在青年有为之时,犯了这样弥天大罪,哪有活命?真真可惜极了。愤恨的是依腾宰相系我国柱石之臣,生平经过许多险难,全没将他怎样了,如今却丧在这青年书生之手。大本大本,你直是剪去我国家一双膀臂,我当日救你兄弟大成出狱不为无情,你为何翻脸做出这样狠事来?我今天岂能轻轻饶你!想到这里,便沉下脸来,问大本道:“安大本!你是朝鲜什么地方人?害死我国宰相,是何人主使?同伙尚有多少人?从实地详细诉来。”大本侃侃说道:“我安大本是朝鲜京城人,因祖国被人吞并,同胞被人残害,蓄意报仇,非止一日。既无主使之人,也无同谋之友,全是我一人的主意。应得什么罪名,请检士先生照律提出公诉,也无须再三推问,徒费唇舌。”高桥笑道:“你是一个亡国平民居然有这样志气、这样胆量,本检士是很佩服的。不过你一人认罪,并无党羽,这话怕有些靠不住。依我劝你,不妨直说出来。你是成了名的人,不犯上叫人家做无名英雄,你报出来,至于能否捕获,尚在两可之间。你何必守这小忠小信,却湮没人家的大名呢?”大本哈哈大笑道:“先生,你真可称舌吐莲花,顽石听了你的话,全要点头,何况我安大本!不过天下事,有一定是有,无一定是无,那将无作有的话,我安大本既不害神经病,如何说得出来?况且刺杀宰相是一件什么事,有事前同人商量的吗?先生请你不必往下问了,依腾宰相是我安大本一人击毙。连发三枪,枪不虚发。第一枪中在肩头,第二枪中在腹部,第三枪中在足心。我杀他的志愿蓄之已非一日,连夜赶到这里,恰赶上他乘车前来,出其不意,侥幸成功。这便是我安大本的详细口供,一字不增,一字不减。”高桥听罢,长叹了一口气。吩咐司法警察将他带下去,一切饮食起居要特别优待,万不可难为了他。因为他是奉旨御审的要犯,倘然有个好歹,本检士担当不起。高桥说了这些面子话,其实正是暗中关照的意思。法警把他收入临时监狱,果然早晚饮食格外经心。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有公教主教马先生前来拜访法官。当面要求说,安大本乃是天主教徒,他曾到本地圣堂瞻过几次礼,所以认得他。如今他虽犯罪,本主教为救灵魂起见,要求贵法官允许本堂教士杨司铎到狱中探望,并训诲他忏悔罪过,将来无论生死,不致毁灭他自己的灵魂,并无他意。想来也是上主特别的嘉惠,他来得非常之巧。原来高桥也是公教信徒,听了主教的话,十分赞成,完全应许。从此杨爱灵神父便不时到狱中来,上下官吏并不拦阻。原来当日大本窃了李保禄的号衣,混入站中,因为他隐在树后不曾被人看见,平日的枪法本来极好,这树离站台并不远,他想我站在这里足可以打他,既不用抢上站台,那号衣便用不着了。倘然被人擒住,有这一件号衣,岂不给李保禄招出了滔天大祸?我莫如将它脱下来。恰巧老树有洞,便将它塞入洞内,好给李保禄免去这一场是非。他照此办理,果然没露出破绽来。可是将李保禄父子却吓了个三魂失二,七魄留一。当时过了两小时,保禄的酒醒过来,再寻大本,已经踪迹不见。他心里已经打鼓,后来一摸怀,摸出一封信来。见信皮上写是叫他送与杨神父的,他哪敢怠慢,立刻跑至堂中,寻到神父卧室,叫开了门,把信呈上。神父拆开一看,登时脸上现出一种悲惨忧惧的神气来,两眼中的老泪涔涔下坠,把信全浸湿了。李保禄在旁边站着,却摸不着头脑,却又不敢动问。正当此时,神父跟役王福慌张张地跑进来,对神父说道:“方才车站上出了一件奇事,某国的依腾宰相被人用手枪打死了。”神父到此时倒镇定起来,将大本的信徐徐纳入怀中,对他二人道:“你们去休息吧,这些事与咱们不相干,在外边不要多说话。”二人答应了,各自退下。神父又把李保禄叫回来对他说:“那李大本先生,他有要事到外埠去了,暂时不能回来。你将他的行李要严密地收藏好了,千万守口如瓶,不可胡说乱道。”保禄答应了,然后回家。这里杨神父却拿了信去寻马主教,同他商量主意,怎样好救大本的灵魂。主教也叹息了一番,慨然允许去寻某国领事。第二天见了领事,领事说做不得主,非经法官允许不可。候了两天,高桥同福岛才来,主教热心救灵,不辞劳苦,亲自去会高桥,恰赶上高桥也是信徒,不但允许,而且赞成。说政教无关,请神父只管随时来探望。
主教大喜,回来对杨神父说知,神父一刻也不肯停,立时去看大本。法警先领他见过高桥,由高桥领他到狱门。又当面告诉法警,以后神父前来,只管领他进去,然后鞠躬告辞。杨神父随着法警进了一座小院,却是三间上房,两间厢房。上房是法警休息之所,厢房便是囚禁安大本的临时监狱。法警到了门前,用手指弹了三下,低声叫道:“安先生,有人来看望你。”大本正在闭目合睛,在床上休息,听了这话,很是诧异,心想我是杀人凶犯,谁有这大胆子,敢来看我?纵然有这大胆子,某国人也决不肯轻易放入。正在思索,法警又说了一遍,大本只得应道:“请进来吧!”法警得了允许,方才用钥匙将门开开,神父随着他进来。此时天已昏黑,屋中的灯却是半明半暗。大本一看,正是这亲爱的杨神父,不觉欣欣然顿有生气,仿佛小孩子出门日久,忽然见着父母一般,不觉欢喜得跳起来,向神父鞠躬。又过去握了神父的手,笑道:“感谢上主,还能使我与神父会面。”神父虽然也欢喜,只是不知不觉的眼中又落下泪来。大本让神父坐下,笑道:“我的神父,你看神子成了这样大功,理应替我欢喜,为什么要流泪呢?”杨神父叹道:“大本你的成功固然可喜,但是你身犯了我主最大的戒律,你可晓得吗?”这一句话说得大本毛骨悚然,低下头去,一声也不响了。神父又接续说道:“上主十诫,杀人最重。你同依腾宰相虽有灭国之仇,然而你是深通教理的人,当日我主杀身救世,爱仇如友,这些道理你难道不明白吗?你但知一时的意气,难道忘了身后的灵魂吗?”这一席话,大本听了,犹如晴空中一声霹雳,吓得他浑身发颤,由惧生悔,由悔生悲,霎时间良心把热泪直催出来,如涌泉一般流个不住。倏地立起身来,跪在神父面前,颤声说道:“神子一时间为爱国热血所迫,出此最后手段,至触犯我主的戒律。如今受神父训诲,追悔也来不及了。但不知神父能体上主博爱之心,宽赦我的罪状否?”杨神父叹了一口气道:“你这罪过,非同小可,不过理虽难恕,情尚可原。你果然发于良心,有彻底的改悔,上主也定然能减免你的罪状。况且你此次做的事在某国决不能轻将你饶过,人世间责罚你是要受得了。既然受了人世的痛苦,也算做了一种重大的补赎,你就好好地祈祷悔罪吧。将来到了紧要时候,一切终傅典礼、追思弥撒,宗宗件件,我必能替你做到,你就安身在这里休养吧。”大本听了这话,恰似吃了一粒定心丸,不觉五中感激,又落了几点英雄泪。至于感谢的泛泛话头,反倒没得说了。给神父磕了一个头,爬起来,仍坐在旁边,低声问神父:“我留那遗嘱,神父可曾见着吗?”神父点点头,说我早看见了,但是此时还宣布不得。俟等将来必能照你遗言办理。大本又偷偷告诉神父,李保禄的衣服在柳树洞中,叫他无人时候取出来,省得将来发觉,受了带累。神父点头会意,又问他在狱中可想什么食物。大本说:“某国很是优待,饮食俱都丰美,神父满不用记挂着。我但求您得暇能常来看看,替我祈祷上主,格外宽宥我的罪过,我便感激不尽了。”杨神父点头应允。从此每日必来看他一遍。
大本在狱中过了数天,常常听神父讲道理给他开心,心中倒觉着十分快活。这一天福岛审判长将他提出狱来,又详细审讯了一回,当时便宣判,照谋杀律宣布死刑。大本听了笑道:“你判得很公允,我很佩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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