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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训练很快就过去了……二营的训练进度也让我很满意，一方面我相信这是我前期的心理攻势做得好，另一方面也是二营的战士很清楚这直接关系到他们的生死，所以丝毫也不敢怠慢！

但我很快就知道原因还不仅仅是这些……

“杨营长！”在二营跟着特工连忙着训练的时候，谢营长跟我一起坐在石头上隔着一百多米观察着。闲着无聊，他就给我递上了一根烟。说道：“这次还真是要感谢你们部队啊，否则我们这个营……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活着回来！”

“谢营长你这是哪里话！”我说：“这都是我们应该的……何况我们还是一块打法卡山的部队不是？你们更强对我们也同样有好处！”

谢营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杨营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指的不是这个！”

“那你说的是……”闻言我不由疑惑不解。

“我们部队……”谢营长有些吞吞吐吐的说：“之前的士气可以说是有些乱了，许多战士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但心里都在开小差……”

“唔！”闻言我不由皱了皱眉头，这可是个大问题……我倒是没看出来，之前还以为是因为长期躲猫耳洞的原因呢！

“是这样的……”谢营长说：“上级下来一个新的规定……就是战士不能提干！”

“有这种事？”我不由一愣，我们合成营可是完全没有听说。

“嗯！”谢营长点了点头：“我也是刚知道你们合成营是例外……这也许是因为你们这支部队是特殊的部队吧！不过你们也配得上这种特殊待遇！这个我没话说……”

“战士不能提干……”迟疑了下，我就说：“那不是会在很大程度上打击战士的积极性了？！”

“就是……”谢营长回答：“这使得战士们感觉低人一等了。咱们在前线打死打活的，受了那么多的苦杀了那么多的敌人……却连一点提干的希望都没有。也就是说不管干得多好也永远都是一个兵……这算是哪门子的道理啊！”

“那这是……”我也觉得这规定不合理，却又知道这总有一个原因。

“上级的本意……是为了提高部队的文化素质！”谢营长苦笑了一下：“所以规定这当干部的……只能是从军校毕业出来的兵，可是那些兵……虽说有那么点文化，战斗经验跟咱们的战士却完全没得比啊！这么一整……手下的这些兵就难免开始开小差了！”

“哦！”听到这里我就明白了。

应该说上级也有上级的道理……做为一名干部，那可不是单纯的只会打仗就可以的，比如一个连长、排长……如果还像以前一样大字不识连地图也看不懂，或者不会报坐标无法呼叫炮火……

说到这就让我想起了自卫反击战时发生过的一件事……一个连长带着部队打穿插，在路上被越军火力给死死压住了，这个连长在通讯员的提醒下才知道还有呼叫炮火这事……于是冲着步话机一阵乱喊：“我需要炮火支援，需要炮火支援！”

炮兵回话：“请求坐标，请求坐标！”

结果连长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差点晕倒的话：“坐标？我知道个球的坐标！你们朝大阳的方向打不就可以了吗？”

所以上级这么做的意图……是杜绝这种情况的再次发生，于是就开始了改革：只有军校学习过的才能当干部，当兵的想当干部……靠多杀敌是没用的，无论如何都要去军校里学习个几年才行！

改革的方向是对的……但每一次改革都会伴随着阵痛。

这次改革的阵痛就是……对战士甚至可以说对全国的基层战士……在士气上都是一种打击。

而法卡山战役……却偏偏就是全军士气普遍受到打击的情况开始的！

第九十四章遗物

可是……

“这好像跟我们合成营没关系吧！”我有些不解的问着谢营长：“我们合成营的确没有这个规定，而且因为我们一直都在忙着训练……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那你为什么又会因为这事而感谢我们呢？”

我想……这不仅仅是因为我们合成营比较特殊或是张司令给我们“走后门”的原因。事实上……这规定如果是在全军执行的话，那为了让别的部队也没有任何异议的执行这个命令，让我们这合成营也执行这个规定也是有必要的。否则就会给人落下话柄嘛！

但我们合成营当然有我们不执行这个规定的理由……

其一：合成营大战在即……甚至可以说是随时随刻都要准备执行危险的任务，张司令不希望这个命令会使我们合成营的士气受到影响。

其二：更重要的是……我们合成营大多数人都上过军校的……按规定从军校里出来才能提干，那咱们基本都上过军校……这规定对我们来说根本就没啥影响嘛！

这其中的确还有一部份人没上过军校……比如后期我们从各部队挑选出来的精兵以及不断补充进来的兵员……一支部队要想在战场上生存并持续下去，就必须得不断的补充新血，否则的话只会越打越少直到最后消失，我们这个合成营也不例外。

只是补充新血这件事……一直都是北京基地方面安排的，当然各个部队都有，而且都是在素质上出类拔淬的。所以根本就不需要我担心。

这些战士虽然有相当一部份人没有上过军校。严格来说不符合提干的要求。

但是……

咱们合成营的训练科目是什么？

咱们合成营那可是要求每一名战士都会计算坐标都会为火炮提示目标的。而且其它什么看地图之类的就更不用说了……否则没两下就要被我们给踢出合成营。

换句话说，就是我们合成营里的战士，虽说有一部份人没上过军校……但学的东西、会的东西却比军校出来的还要多得多！

于是这个规定对于我们合成营来说就完全没有必要了，不但没有必要……反而还有可能会影响那些没有上过军校的战士的积极性，那执行起来又是何必呢？！

想到这里……我渐渐有些意识到，这条规定很有可能还跟我们合成营有关。

这不？张司令是按照咱们合成营的训练成果来改革军校的，甚至还在我们训练的时候派了观察员进行全程跟踪，接着还要经过实战的检验。最后确定行之有效或是在战场实用的时候，这才编入军校的教材……

这教材是编出来了，可因为部队过于庞大……一时半会没法将这些战术普及到军队里去，那可是几百万人的部队啊，而且这都还在打仗的！于是上级就想出了一个既简单又快速的普及方法……只有从军校里出来的人才能提干！

可以想像……这么几年之后，所有的基层干部就全都是在军校里学习过新战术、接受过新思想的兵了，虽然这其中还会有些极端的例子，但总体来说基层干部的素质和作战思想都会出现很大的转变，而这些基层干部的素质和作战思想又会进一步影响手下的战士们……于是这作战思想和战术改革就悄无声息的在部队里实推广开来了！

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方法……我之前就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一来这并不是属于我的任务。二来我又一直忙于这样那样的大小战斗，于是一直都没能找到一个可行的办法。只觉得这是个难题，一个很难解决的难题……可没想到这个难题在张司令他们那……似乎是轻而易举的就化解了。

换句话说……他们就只用一个“规定”，一个只有军校出来才能提干的规定……接着就是等吧，几年之后自然就会有成效了！

只是这个规定……落到像谢营长这些普通部队身上，却像是抽了他们一巴掌似的……

要知道这时代当兵的大多不识字，于是就给部队造成了一些动荡。

“跟你们当然有关系！”谢营长苦笑道：“原本我们还以为你们的兵也是要执行这规定的……这不？看你们个个都像没事的人一样还是干劲十足，于是个个都心生惭愧，觉得自己不该为提干而开小差，毕竟这上战场可是玩命的事，这提干跟玩命比起来……又能算得了什么呢？谁知道……”

说到这里谢营长不由呵呵笑道：“昨天我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你们不受影响，那是因为你们根本就没这规定！”

闻言我不由哈哈笑了起来……看来有时还真是蒙在鼓里的好啊！

“不过说实话！”接着谢营长又正容说道：“你们不用遵守这个规定……我包括我手下的那些兵，个个都是心服口服！你们比那些军校出来的兵可强多了……随便拿出一个兵来当咱们的连长都不是问题。所以……谢谢你们！”

说着谢营长就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说道：“要不是这三天的集训，要不是你们的帮助和指导……我们这一仗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躺在那法卡山上……我替手下的那些兵谢谢你们！”

这一次我没有再拒绝他的谢意……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声：“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谢营长重重地点了点头。

当天傍晚训练完的二营就秘密从基地里撤了出去……他们是步兵，需要时间进行必要的休整和计划，比如进行人员分配或是战前潜伏之类的……事实上就算他们现在回去时间已经十分紧凑了，他们的时间表是……赶回去后休息两小时，就进入预设阵地潜伏！

两小时……睡个午觉的时间都不够的吧！

但是当兵的常常就是这样……没有什么条件好讲的，只有服从命令！

从这一点来说我们合成营就好得多了……咱们是搭载直升机进入战区的嘛，就不需要像二营那样赶来赶去的了……就在这个基地里等到第二天开打就好了！

虽然我们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与战友分别的情景……但在与二营分别的时候却又有些不一样……

二营的战士不约而同的都把自己的家庭住址及要给家人带的东西都留给了合成营的师傅……我们这几天是实行一带三的训练制度……

咱们只有一个特工连嘛，二营是三个连……所以一个特工连的战士负责带三个二营的战士差不多刚好分配完。

中国人是讲究师徒之情的，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别看在训练时咱们合成营的战士动不动就对自己带的几个徒弟又打又骂的……对于这一点我没有制止，也许有人会以为这是体罚，这不尊重人权等云云……

但是战场这地方……那什么狗屁人仅什么体罚都先放到一边，我们讲的就是现实……如果不用最短的时间学会这些战术学会协同的话，在战场上就无法生存。

跟生存比起来……其它的所有一切都变得渺小了，因为只有活着……才会有人权！

二营的战士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在分离的时候一点也不会因此心有芥蒂，反而对自己的“师傅”那是千恩万谢。

至于为什么要把地址和物品留给“师傅”吧……则是因为这场战斗时间过于紧凑，战士们甚至连留下遗言的时间都没有……这一点粱师长事先通知过了谢营长：为了让战役能够顺利的在预定时间打响，为了让二营有更多的准备时间，此次战斗没有安排时间给战士们留言，留言时间战士们自行安排！

梁师长的这个命令看起来有点不尽人情，但其实却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像往常一样的留言，多少会勾起战士们的思乡之情……往往是一个人留了话，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其它人也会跟着哭成一片。

所以……这种留言一般需要一段时间让战士们来平复心情的，如果留完言马上就上战场的话，很有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