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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程依问水兔。

　　“她是月老的女儿，管姻缘的。是她带我来找你的。”水兔的回答还是慢条斯理。

　　“对。”那红衣姑娘挽发一笑。


第六十章　三生红石

　　“姑娘，你是掌管姻缘的？”程依仿佛看到了救星，可是他又忽然垂头丧气。“可惜呀，我们不属于你这个世界，我的姻缘，怕是你也爱莫能助。不过水兔，你也是受到召唤而来的吗？”

　　“哦，是这样的，那天我打完排位赛，好像有人叫我，我就睡了过去，醒来后就在这个世界了。”水兔憨厚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你笑什么呢，我有那么可笑吗？”

　　程依的心情本来很压抑，但是他听到水兔说这句话时，感到水兔很可爱。水兔的话永远是那么慢条斯理和、蔼可亲，程依十分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

　　他的话语，他的笑容，可以让程依忘记一切仇恨，忘记一切烦恼。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统一感觉再繁琐的事物也会变得简单。程依知道有比天更广阔的东西，那是水兔的胸怀；程依也知道有比海洋更深的东西，那是他们的友谊。

　　“我可真羡慕你水兔，你的想法永远是那么简单，你永远是那么的纯粹。不像我，喜欢胡思乱想，这想法给我徒添了不少烦恼。”水兔的人生境界，令程依感到自愧弗如。他常感叹简单些可真好，可他却永远做不到像水兔那样简单。

　　“好了，简单一些，别想那么多。”水兔的口吻永远充满着孩童的稚气，而这种口吻可以将一切受伤的心灵治愈，因为拥有这种口吻的人一定童心未泯！

　　“水兔，你可真好！我感觉我自己的心情好了一大半。”程依说着，又再次扑到了水兔的怀中。“好兄弟，别人都是借兄弟的肩膀，可我却要借你的怀抱。”

　　“没事，想抱就抱吧，反正也没女孩抱我。”水兔的这句话把程依逗乐了，不知何时起，水土也开始说起了俏皮的玩笑。

　　“你们两个男的搂搂抱抱，这不太好吧？何况程依现在你是女儿之身，要是你喜欢的人看见你和别的人抱在一起，她会怎么想？”这个时候月姑打破了程依的幸福感。

　　“她会以为我心有所属，认为我不再吃她的醋，从而专心致志地喜欢上高渐离。”程依听到月姑的话，急忙松开拥抱水兔的手。“不过月姑娘，你怎么知道我是男儿之身的？”

　　“这一切都是水兔告诉我的，他给了我你的头发，我用了占卜之法算到你在这里。”月姑说道。“不过我并不知道你的心上人是谁，只是凭我做红娘多年的经验，我隐约感觉到你是为情所困。”

　　“唉！一言难尽，不说也罢。”程依长叹了一声，被人说出心酸的事情，他感到有些难过，有伤尊严。如果是在以前，或许他会发怒的，可随着年龄的成熟，他也日益被生活磨平棱角。

　　“我知道你的姻缘不归我掌管，可是我们月氏一族却有一种秘术，那就是无论是谁，只要在我们的帮助下，都可以进入一个叫心界的地方。心界，就是人们心中的世界，进入这个世界的人，可以查看到所有人的内心。不过要看别人的秘密，代价却是失去双眼。”月姑知道程依会对这个事情动心。

　　“谢谢你姑娘，不过在进入这个世界之前，我是个大近视眼，进入这个世界之后，我的眼睛恢复如初。我可不想为了别人的秘密搞瞎自己。”尽管程依知道这个姑娘不理解大近视眼是什么意思，可他还是用了这四个字，因为他真的找不到别的名词了。

　　“虽然我听不懂你的意思，可是我也没让你去当瞎子。我想告诉你的是，在心界之中，有一块三生红石，无论是谁，只要找到它，把自己和他心上人的名字刻在上面，他们的姻缘就会成真。”月姑姑娘抢着说道，好像很害怕吸引不了程依的兴趣。

　　“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无论是谁的姻缘都会实现，即使是召唤师也是如此吗？”程依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在他的心中，如雨迟早要离他而去，虽然不知道这位姑娘说的是真是假，倒也不妨一试。

　　“当然是真的，不过我也有一事相求二位，不知两位可否应允我？”说完这个姑娘居然扑通一声跪下，所求之事一定非同小可。

　　程依见状赶忙将姑娘扶起：“姑娘有什么话尽管说，我兄弟单身十几年一定会为你做主，我义薄云天也一定会为他两肋插刀。”程依看了看水兔，水兔脸红的说不出话。

　　“我先送你进入心界寻找三生红石，等你办成你的事了，我再说我的事，否则我死也不肯开口求你。”程依和水兔知道这个姑娘的性子比较拗，便满口答应先进入心界寻找三生红石。

　　此刻，那女子眼角却淌下珠泪，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的嘴里喃喃说到：“恩公有所不知，每打开一次心界之门，就要损耗我十分之一的寿命。恩公此去凶险万分，可是恩公一定要尽力一次办成，小女子不胜感激。”说完月姑用袖子拭去眼泪。

　　程依脑洞飞快，在自己的世界时，他看过不少才子佳人、英雄救美的小说，当一个女子对着自己哭泣，口口声声叫自己恩公时，一般接下来那个女子都会以身相许。可是程依却在心中苦笑，自己虽然来到异世，可是也没那福气，就算是有，自己心里也装着如雨，对这个也没有心思。此时，他忍不住看了看水兔，水兔的心地善良，如果月姑是个好女孩，能够撮合成他们，倒也是一桩美事，至于以后回自己的世界，以后再说呗。

　　“姑娘不要哭，你是我们的朋友，不是我们的女仆，希望你不要以牺牲你的尊严为代价来博取我们的同情，我们是平等的。你有什么难处，我们会尽量帮助，就当是还你带水兔找到我的人情。至于进入心界寻找三生红石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程依字字诚恳，脸上泛起了忧郁的气质。他知道，月姑姑娘和他一样，他们现在都有难处，可谓同病相怜。

　　“既然这样，那我先替我爹爹谢谢你们。”月姑姑娘哭诉到。


第六十一章　星语心愿

　　“月姑姑娘，坚强一些。没有人的一生会是一帆风顺的，你看看我，在见到如雨之前，我曾经喜欢过三个姑娘，我千方百计的对她们好，可最后换来的却是她们一声谢谢！”程依是一个时而聪明，时而愚笨的人，至少在安慰女孩子和在讨女孩子欢心上的事情上他并不擅长。

　　“别哭了，姑娘。我们都已经答应你了，那一定会帮你把事情办到的。”这个时候，水兔开口了，他那治愈系的声音让月姑破涕为笑。

　　“程依、水兔，既然你们把我当朋友，那我就拿出自己十足的真心对待你们。程依，我希望你们再帮我之前，你先到心界走一趟，这样你就算欠我两个人情好不好？”月姑姑娘的言外之意，程依又怎么不懂？

　　“姑娘真是善解人意，你真是算尽了我心里所想的事情，我的确是想到心界走一趟，把我和她的名字刻在三生红石之上。”程依的神色凝重，说到这里，不由得停顿半晌。“可我一想到要损耗姑娘十分之一的寿命，我便于心不忍，我怎么能这么自私？不知姑娘还有什么可以让我进入心界的办法。”

　　水兔一边听着他们两人心中充满矛盾的谈话，一边望着远处平静的湖水。他又看到岸边被湖水打磨光滑的鹅卵石，这些鹅卵石本来有棱有角，可这些棱角最终还是被磨平。而他们心中的矛盾，又岂不是和这卵石的棱角一样？水兔想到这里，只是傻傻的暖笑，虽然他童心未泯，心地单纯，可也有让他感到无可奈何的事情。

　　“办法是当然有的，只要我把这秘法传授给你，你便可以进入心界，只不过你要耗损你自己的寿命。”月姑撒了一个小小的谎言，进入心界是一种天赋，只有月族的人能够开启，她这是要为程依献出十分之一的寿命，可却不愿意让程依知道。她这么做，应该是和她从小受到的家训有关：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姑娘你可真会说笑，如雨是我血液中的血液，骨肉中的骨肉，如果能得到她的心，莫说是十分之一的寿命，就算是整条命，你想要，也可以尽管拿去。”程依的心情，从刚开始的抑郁变成了带着害怕失望的狂喜。

　　“你就把秘术教给他吧，他把爱情看得重过自己的生命，如果失去如雨，我害怕他的这一生会失去意义。”水兔看到程依一眼，感到无可奈何的说道。

　　“老铁，还是你懂我！”程依看着水兔，骄傲的笑了。男人一生所求，除过金钱与名利，心中所愿，无非就是一个知己，一个红颜。现在，一个知己就站在他的身边，他心中怎么会不感到得意？

　　“阮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不敢言！”水兔说出了这句诗，这句诗深深地激动了程依的心。

　　此句是他们高中所学，是所有诗中程依最为喜欢的一句。当初程依暗恋同班的一个女孩，却不敢说穿，所以经常在水兔耳边吟诵这句诗来表达自己的心事。那个时候水兔并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直到今天他看到程依为了心爱的女孩愿意割舍自己十分之一的生命。

　　水兔走到程依的身边，拍了拍程依的肩膀，然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程依望着水兔的眼睛，然后长舒了一口气，继而会心一笑。当一个人作出一个决定的时候，有朋友的支持，这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程依的款款深情，让月姑多少有些触动，可是对她的触动也不大，毕竟她随父亲掌管姻缘多年，见过绝情的人，也见过痴情的人，比程依痴情的人，简直是要多少有多少，以至于她曾一度搞不清楚，这些人究竟是真爱至上还是痴男怨女？她曾问过月老爹爹，月老总是笑而不答，或者是说：等月儿长大了，一切自然就明白了。

　　“承壹公子，趁现在人少，让我把我的秘术传授给你。秘术很是简单，你只需要闭上眼睛，按照我的指示就可以进入心界。水兔公子，为了保证承壹公子的安全，请你为我们护法。”说罢，月姑姑娘盘膝而坐，双手五指并拢向前伸出。“承壹公子，请你按照我的模样坐下，把你的手掌和我的手掌对齐。”

　　承壹一看这阵势，立刻联想到了《神雕侠侣》之中小龙女和杨过在花丛中修炼内功的事情。承壹在坐下之前细细的看了一眼月姑姑娘，这姑娘也是美的无瑕，她又本是仙女，自然是不输给小龙女的仙气。看到这里承壹不忍长叹：我何德何能？竟然受到了这样的恩惠，真是折煞我也。

　　承壹按照月姑姑娘的模样坐下，把双手伸出与她手指并拢，忽然程依有了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那是劳累一天之后深深的倦意，就在他倒头沉睡之际，他看到了月姑姑娘的苦笑。

　　“你，是要牺牲你自己的寿命，换我去心界一游。你这又是何必？”程依的话没有说完，就倒头呼呼睡去。

　　“公子，你一定要记得你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月姑的表情执着认真，她用自己的修行为程依开启了去往心界的大门。

　　“姑娘，你这样做，他心里会过意不去的。”水兔从月姑的身后看见，在靠近月姑姑娘左边头发立刻变白了，约合所有长发的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