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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凌恼怒了，这些天他虽然帮助杨大叔购买军需品，但是却没有往里面搭多少钱，白送的食盐只是战利品而已，自己用的着到外面去借钱吗？

“怎么不想承认啊，我们可是有证据的，你要是想赖帐，也去外面打听打听，有人敢赖马家的帐吗？”为首的大汉将头一抬，仰面说道。

他是马文才的堂哥，背靠大树好乘凉，在本县还没有人敢和他做对的，哪个赖帐的不是被他整的死去活来的，最终交了钱？

“又是一个姓马的？”周氏心中乐开了花，这李凌胆可够大的，明知道马县丞和自己不对付还敢找马家的人借钱。

“看仔细了，我们有合同的，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人名，想抵赖可是不成的！”马某人头又抬高了一些，将一张白纸递到了李凌面前。

李秀才一看乐了：“我说大哥，这是我的名字吗？”

马某人愣住了，这笔钱是属下放出去的，确定是李家人借的无疑，他也给堂弟看过，马文采告诉他找李凌要钱就对了，堂弟是秀才公，他能看错吗？

原来是一个不识字的江湖大佬，李凌反而安心了，只要不是平白无故找麻烦就好。

“这就是你的名字，俺找人看过了，大家都这么说！”居然有人置疑自己，马某人大怒，即便是秀才也不带骗人的。

“大哥，他想抵赖！”

“大哥，我们开打吧，你说从哪里开始砸起？”

底下的小弟不干了，大声咋呼起来，出来混就讲究个气势，将别人吓唬住了才能占据主动权。

“给我看看！”两方吵的这么热闹，李父也忍不住了。

他将白纸往自己眼前挪了挪，看仔细以后，气的胡子都撅起了。

周氏知道老爷子要发怒了，故意的向前面靠了靠，她已经买好了辣条，搬来了小板凳，就等着看好戏了。

“都是你儿子做的好事儿！”老爷子一把将纸张夺了过来，一把摔到了周氏的脸上。

周氏一下子就懵了，老头子吃了枪药了？干嘛对她发那么大的火？

“干什么，想毁灭证据不成？”马某人不干了，这是没想他放在眼里啊，看不起他不要紧，县丞大人的面子也不给吗？

“这……”周氏突然觉得有些不妙，闹了半天这个字据是自己儿子立的？

她吓的哆嗦了一下，三万两白银可不是小数目，闹不好要出大事儿的，小心翼翼的看了李父一眼，小声的询问起来：“这字据是明儿签的？”

“你还有脸说，你过去将小畜生叫过来，我倒要好好的问问他，这钱到底花到哪里了！”

李凌拿钱购买了军需品还有说，杨家到底有多大的势力他是知道的，老杨还能亏了自己的女婿？但是这钱让二儿子无声无息的花了，他就要向周氏要个说法了。

周氏一愣，她也有好几天没有见过李明了，自从舅舅被发配以后他经常精神恍惚，谁知道他又抽了哪门子风，将银子都倒到河里了？

“我这就去，就去。”周氏果然是一个没有城府的人，现在完全老实下来了。

“什么，是二儿子借的啊，我不管你是谁签的字，我就问你这帐你们李家究竟是认还是不认吧！”情况有变，马某人说话也不那么大声了。

李明只是小妾生的儿子，按照大明律，李家是可以不负责这笔帐的。

“慌什么，李家是什么家世想必你也清楚，别说三万两，就是十万两也拿的出来，但总要将事情弄清楚吧！”李父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这话不只是对要帐的说的，也是说给李凌听的，老人家的话很明白，李凌要将这帐给还上。

正房这么一闹，李府上下都知道出了事情了，只是碍于李家父子的威严，下人们不敢进前而已，不过还是有好事的丫鬟杂役借故在正房门前进进出出。

不大会儿工夫，李明借了三万两高利贷的事情就人尽皆知了。

“姐姐，听说了吗，二少爷借了高利贷了，要帐的都到家里来了！”

“小点声，这次周姨娘彻底完蛋了，李家不会为他们偿还这笔债的，数目太大了，看她以后还敢对我们耀武扬威！”

周氏听到了丫鬟在窃窃私语，她的脸色变的更加惨白了，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在李父的眼里，或许真的不值这么多的银子。

她扭过头来很很的剜了李明一眼，儿子这次闯的祸真的太大了。

“你老实交代，这笔钱到底弄哪里去了？”

李家虽然富有，但是也不会允许一个小妾生的儿子如此胡乱花钱的，现在周氏族只希望李明能给自己一个过锝去的理由，也好给李父一个交代。要不然，她们娘俩就真的完了。

李明的脸狰狞起来：“你就当这个钱是我拿去赌了吧！”

他大步往正房走去，没有再理会周氏。

周氏赶紧追赶自己的儿子，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正房。

“既然正主来了，给我们一个交代吧！”马姓大汉心中一喜，开口质问。

李明摇了摇头，他没有什么可说的，自己确实借了钱。他不敢抵赖，只能规规矩矩的站在屋子里听凭处罚。

“你到是说话啊，为什么借这么多钱？”

周氏大吼了一声扑上去，开始撕扯起自己儿子，刚才自己问的时候不说也就算了，现在若还坚持，只怕他们娘俩就不能在待在李家了。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是你二儿子借的钱，你们到底还还是不还，老爷子，你发句话吧！”马某人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李父。

他的两个手下则狠狠的盯着李明，老爷子只要说个“不”字，他们就会上去胖揍对方一顿。

周氏“扑通”一声向李父跪了下去：“老爷，你一定救救我们母子啊！”

常常听人说起有被放高利贷的人打死打残的，她是真的害怕了。

李父长叹了一声，自己总是劝解她们母子要好好做人，但是两人总把自己的话当作耳旁风，这次一定要给她们一个教训，让母子两人长长记性。

“大少爷，你开开恩吧，过了这次，我们母子一定不会再和您过不去，您大人大量原谅我们一次吧·”

李父亲无动于衷，周氏才想起来李家的财权已经到了李凌的手上，李明有个三长两短，她就没有任何盼头了，为了两人的未来，她不得不选择向昔日的对头屈服。

“你们到底有完没完，是不是还钱，给句痛快话吧！”马某人又开始催促了。

“我们还了！这笔帐我们还了！”李凌先是答应了一声，走到李明的身边继续说道：“我相信你没用这笔钱做坏事。我帮你还了，但是你总要让我知道具体的用途吧！”

第22章表妹

周同身为李家盐铺的大掌柜，掌握着大把的盐引，偏巧他有是一个不要命的人，为了一点银子就可以做违反律法的事情。

这样的人本应该大富大贵才是，可是官府把他的家产抄了之后，却又有许多债主蜂拥而至。

周大掌柜一向大大咧咧，在很多地方都欠下了债务。

两万五千两，事发之前这点钱也不算太多，只是周同落了个充军的下场，周家又让县尊大人给抄了个干净。

虽然李凌没有打算要回周家的院子，衙役们还是将它当成了李家的财产，一纸封条封了大门，只等李秀才来接手这个院落了。

周同的妻儿被赶了出来，身上的银子也不多了，想要还上那笔巨款谈何容易。

九岁的儿子眼瞅着从娇生惯养中跌落进深渊，小家伙只能跟在母亲身边大哭。

十三岁的女儿更是心急，总有一些好色的债主双眼放光的盯着自己和母亲。

她想到了自己的表哥，和自己青梅竹马的李家二少爷，两家也议过亲事，两人懵懵懂懂的也有些感情。

李明很诧异。没有想到一向风光的舅舅居然在外面欠了那么多的债。

只是他在李家的地位今非昔比，上哪里去弄这么多的银子。他一咬牙就向人借了高利贷。两万五千两还了债务，又用三千两给表妹一家买了个小院子，好歹有个栖身之所。

“原来是这样，你们不早说，你舅母也算是我的长辈，说出了我也不会为难你的！“。李凌不假思索的安慰起李明来，弟弟能这样做总算周同没白疼他一场。

李明很感激李凌，是他让自己保留了一份隐私，没有让自己当场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只面对着他一人的时候，李明反而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想起当初自己联合舅舅对付他真的有些过分，李家的财富只有在他的手上才会更合理的利用吧。

三万两白银的债务，李凌随手就还上了，他甚至没有过度追问银子的去向。这一点让李父很赞赏，也让周氏母子更家忐忑。

他不会还有后手吧，直到几日之后李凌依旧未提银子的事儿，周氏才将心放到了肚子当中。

“带我去看看吧，能尽一份心就尽一份心吧，毕竟是因为我周家才沦落到这步田地！“。

两人悄悄溜出门，确定没人跟随自己之后才快速的向前走去，钻进一条狭窄的小胡同再也没有出来，最终到了富贵巷。

“富贵巷”是人们对这条街道的戏称，这里距离本县第一青楼“暗香阁”很近，有钱人多在这里置外室，在家里受够了母老虎的气。来这里盘旋一两晚，也别有一番滋味。

一路上李凌一直沉默。三千两银子想在城里找一坐别院很不容易，也难怪他们将视线转移到了这里。

“我都听说了，衙役从你们家搜出了十余万两的银子，你必须给我两万两做为赔偿，否则我就到衙门去告你们，到时候你不给也不行！”

“凭什么啊，你说是我老爷家的外室就是了？即便你真的是，我们娘两也没钱了，若非如此也不会搬到这个地方来！”

“你说这话谁信啊，这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难道你家那个死鬼就没有留下点值钱的东西不成？”

李凌两人进入到一家小院落的时候，很幸运的见证了两个妇人吵架的过程，好象两人都和周同有些关系。

李明的脑袋“嗡”的响了一声，和自己舅母争吵的那个妖娆妇人，不正是她们的邻居吗？难道她真的是舅舅的外室，天下真有这么巧的事？

她的表妹拉着自己的弟弟哆嗦着身子躲在母亲的身后，这个悍妇先前几天和她们相处的还比较和睦，可是知道表哥替她们还了债务以后立即就变脸了。

李明的到来给小姑娘带了无穷的信心，她来着弟弟飞快的走了过去：“哥，这女人非说自己是父亲的外室，她要我们每月给她三十两银子！”

小姑娘很委屈的诉说着，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哪里来的银子给她。

她只顾得招呼表哥，猛然发现李明的后面居然还有一人，她自然认的李凌是李家的大少爷，也是害得她父亲被衙门定罪的人，小姑娘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吆，原来是小情人过来了，怪不得这么理直气壮！”妖艳女子出言便有讽刺之意，端的不留情面。

李凌和李明气度非凡，衣着鲜亮，一副大家公子的模样，她心虚了：“不知，这两位公子是何人，和周王氏可有关系？”

“我是李明，是姨母的外甥，这位是我大哥，是秀才公！”李明抢先一步介绍了两人的身份，特意提到了自己哥哥秀才的分身。

女子果然是知道两人身份的，她不住的打量着两人，心下却猜测起来，都说李家大少爷和二少爷母子不和，他不仅除去了在李家权势滔天的周同，而且彻底的接管了财权，不知道他来这里有何贵干？

周王氏也是一愣，这李秀才可是一个狠人啊，他只用了几天的时间就看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