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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第373章　李鸿章吐血

　　北京，李鸿章的府邸。
　　如今的李鸿章一夜未睡，焦急的在屋子里来回的走着，等待着刘公岛的电报，谁也不知道北洋水师在仓促之下时候能够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备战，谁也不知道，北洋水师在日本联合舰队的全力突袭之下，会出现多大的损失，这可是李鸿章的命根子，北洋一系一半以上的战力都集中在北洋水师之上，如果北洋水师完了，那未来自己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盛宣怀与杨士骧在大厅里陪伴着李鸿章，不断的安慰了这个年过古稀的老人。
　　就这众人焦急的时候，张佩伦从外面急冲冲的闯入了进来，手中拿着两份电报，喊道：“大人，中堂大人！”
　　李鸿章心中大震，连忙喝道：“幼樵，怎么样了，刘公岛有消息了？”
　　张佩伦脸色暗淡，将电报递给李鸿章说道：“大人，先是禹亭来电，日本突袭之时恰逢总兵官管带刘步蟾率领定海等三舰出海巡航，远赴旅顺，一者北洋水师战力不足，二者准备仓促，日本舰队突袭时，战舰尚未生火起锚，战舰失去了机动能力，在狭小的空间内根本无法应战；三则，南北帮炮台两位统领酗酒误事，导致炮台迟迟不能参战；致使北洋水师在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激战之后，除镇海舰之外，所有主力舰只全部沉没，北洋水师两千将士阵亡一千六百多人，仅仅有少数将士投海逃生，镇海舰遭受重创，只怕很难修复了……”
　　李鸿章脸色苍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紧接着张佩伦又说道：“接着，镇海舰管带林泰增来电，丁汝昌提督愧对朝廷，在处决私自离开刘公岛赴威海卫狎妓的四位战舰管带以及炮台统领之后，服毒自杀……”
　　“啊！”李鸿章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登时跌坐在座位之上昏迷了过去。
　　众位无不大惊，连忙将李鸿章救醒，此时的李鸿章目光呆滞，脸色蜡黄，如同大病了一场，再无半分原来大学士的风范。
　　众人纷纷劝慰，过了半晌，李鸿章方才惊醒过来，提泪横流，哭道：“北洋，北洋啊，老夫一辈子的心血啊，就这样被小日本给毁了，小日本，老子与你们势不两立！”
　　悲痛中的李鸿章完全丧失了以往的睿智与精明，破口大骂。
　　怎么能够不让他心痛，整个北洋水师耗费了他整整十五年的心血，每一艘战舰都是他耗尽心思，与英国人经过多轮谈判，方才买下来的，有花费了巨资，派遣海军留学生赴英国学习，整整十五年啊，这里可是聚集着北洋最精锐的战力以及人才，也是李鸿章一声的声望所在，即便现在北洋陆军一年不如一年，李鸿章都从来没有惊慌过，只要有北洋水师压阵，自己就稳坐钓鱼台，任是谁都动摇不了自己的位置，如今可是不同了，北洋水师的大旗到了，朝廷耗费了上千万两白银打造的亚洲第一海军倒了，光是朝廷的责难，就是自己难以应对的。
　　李鸿章虚弱的摆摆手，说道：“幼樵，立即拟一道折子，向太后老佛爷奏明北洋水师覆败的前因后果，荣禄这个混蛋，指使在总理衙门帮办的亲信，私自扣押老子的急电，导致情报迟迟未到，北洋水师在突袭之下全军覆亡！”
　　说完话，李鸿章昏昏沉沉的，眼睛一闭，有昏迷了过去。
　　看着昏迷过去的李鸿章，众人连忙叫人请医生，给李鸿章医治，同时草拟奏折准备上奏。
　　乾清宫大殿，慈禧正在主持朝议的时候，盛宣怀急匆匆的上殿，将折子递给了慈禧，同时参劾荣禄及其亲信总理事务衙门主事安如海私自扣押奉天给李鸿章的急电，导致北洋覆没，损失重大。“
　　慈禧接到盛宣怀代奏的折子，心里一阵绞痛，北洋水师啊，大清十几年来，已经向北洋水师投入了尽量千万两白银，耗费巨大，竟然一战而殁！
　　最重要的北洋水师覆没，仅仅留着名存实亡的南洋水师与福建水师，两个水师毫无战力可言，那就意味着，未来的一段时间，大清的海防完全瘫痪，整个大清海上的门户洞开，世界上的各个海上强国可以任意在中国的海疆甚至海港肆意横行，肆无忌惮！
　　一旦日本等国从海上进攻大清的腹地，乃至山东京畿或者江浙等富庶之地，大清根本就么有还手之力，这还怎么得了？
　　慈禧当真是又气又急，手中的玉如意直接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慈禧怒道：“盛宣怀，李鸿章呢，他怎么不亲自上朝？他干什么去了？”
　　盛宣怀答道：“老佛爷，中堂大人闻听消息，忧急之下，连口吐血，昏迷不醒，仅仅交代完奏折之事，就完全昏迷了过去，至今尚未苏醒过来，老佛爷，总理衙门主事安如海擅自扣压电报，致使耽误了大事，贻误战机啊，请老佛爷处置！”
　　一旁的徐桐乃是荣禄的死党，闻听李鸿章参劾荣禄，自然站了出来，为荣禄辩解：“老佛爷，此事未必是真，臣以为北洋水师覆亡，李鸿章害怕承担责任，这乃是李鸿章的诡辩之词。北洋水师号称亚洲第一，如果不是临战失宜，怎么可能会全军覆没？况且即便是安如海扣押了情报，那也与远在直隶的荣禄大人毫无干系，怎么可能查办荣禄大人？北洋水师耗费白银上千万两，如今一朝而没，李鸿章要付全部的责任，臣主张即刻查办李鸿章！”
　　盛宣怀眼睛紧紧盯着徐桐，怒道：“徐大人，前日，奉天的情报负责人直闯中堂大人的府邸，将日本与昨日深夜要突袭威海卫的消息方才传给李鸿章大人，当时紧紧只有半天的时间就是日本舰队突袭的时间，北洋水师根本就难以准备迎敌的事务。当时奉天的情报负责人曾言，曾经与数日之前，两次致电总理事务衙门，汇报敌情，尽皆被安如海扣压不报，方才耽误了国家大事，此等事情仅仅一个安如海如何胆敢如此大胆，行下此事？况且，如今李中堂也不过是总理衙门的领班大臣，北洋与直隶的事务已经不由李中堂署理，这件事与李中堂何干！前些年，李中堂在日，日本数番来袭，哪一次不是重创而退，偏偏这次李中堂离任，北洋水师出事了，你说出来的话，鬼才相信！”


374。第374章　李鸿章被贬

　　慈禧怒道：“来人，即刻派人前往总理衙门，调阅档案，彻查此事，如果真的是安如海贻误国家军机，哀家要将他活剐了！”
　　总理衙门的帮办大臣庆良连忙下去查阅，这个可是要命的时候，慈禧盛怒，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仅仅半个时辰过去，庆良就回到殿中奏报：“老佛爷，事情已经查明，总理衙门主事安如海对于电报一事，以为不过是奉天的危言耸听，私自将电报扣压，方才导致北洋水师覆亡，两封急电都发到了总理衙门，尽皆没有总办大臣与帮办大臣的签押。”
　　慈禧勃然大怒，吼道：“来人即刻将安如海羁押，凌迟处死，传旨，抄没其所有家产，全家流放宁古塔戍边，永远不得回归！”
　　徐桐接着奏报道：“老佛爷，虽然此事是由于安如海擅自扣押情报导致的，一则李鸿章多年治理北洋，是的北洋军备松弛，对于防务毫无戒备，以致日军来袭，竟然毫无准备，哪里有战备可言，二则总理事务衙门也是李鸿章在署理，如今除了如此的事情，李鸿章也要负责。”
　　慈禧答道：“嗯，李鸿章少不了处置失宜的罪过，传旨，免去李鸿章军机大臣、总理事务衙门的差事，保留武英殿大学士的职位，让他去广东，接任两广总督。荣禄也不适合坐在直隶总督与北洋大臣的位置上了，这么长时间，北洋依旧没有一个样子，革去荣禄直隶总督与北洋大臣的位置，授兵部尚书兼任总理事务衙门总办大臣，着王文韶暂时署理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的事务。”
　　盛宣怀满心不忿，不过他只是一个铁路总办大臣，从二品的官员，如今新政暂停，他的地位更加边缘化，在朝中的话语权基本上可以被忽略，慈禧如此处置，他也没有半点办法。
　　圣旨传下，重兵中的李鸿章得到旨意的时候，反而脸上出现露出了解脱后的微笑，说道：“杏荪，明天咱们就起程，赶奔两广，这个京城不能呆了，你也去上海吧，把最近的精力放在电报总局上，铁路总局的差事扔在一边，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处理，幼樵，你随我一同赶奔广东，唉，操劳一生，终于可以躲在一隅之地休养生息了，老夫累了，终究要歇一歇的……”
　　张佩伦说道：“大人，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朝中还有不少的要员与大人交好，只要活动一番，让老佛爷收回成命，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鸿章摇摇头，说道：“山雨欲来风满楼，不是我不能留在京城，而是我不想留在京城，走吧，走得越快越好，走得慢了，咱们想走都走不了了，这摊子烂泥潭，我也不想接着趟下去了，给尚在旅顺停留的刘步蟾部去电，让他以后留驻旅顺港，不要回威海卫了，协助张坚之驻守东三省。”
　　盛宣怀叹口气，说道：“大人，只是咱们这么一走，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啊，明明是荣禄的不作为，导致北洋水师覆没，却把责任完全推到了您的身上，这……”
　　李鸿章说道：“杏荪，不要想那么多，太后老佛爷早就对我们北洋心存猜测，即便这次北洋不覆灭，将来也会被拆散了架子，只是如此的自毁长城，未来，我看朝廷那什么对抗日本和沙俄这两只豺狼！算了，这些事不是老公该管的，当年俾斯麦说得对，我天天陪着一个老女人和一孩子玩，永远都做不成事，唉，走吧……”
　　张佩伦问道：“中堂大人，那接下来，咱们的淮军怎么办？您这一走，淮军可还都驻扎在京畿一带呢，放在荣禄等人的手里，只怕用不了几年，淮军就会被他们拆散了架子……”
　　李鸿章一笑，说道：“几年？谁知道未来几年，会怎么样？我也说不好，天底下谁也说不好，大清这个破屋子随时都可能坍塌，更何况淮军呢，让他们耗子为之吧，荣禄他们想要对付淮军，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把淮军拆散的，这可都是咱们的子弟兵。”
　　李鸿章的猜测没有错，只是能不能走得了可就是两说了。
　　李鸿章启程的第三天，黑龙江的电报就到了朝廷。
　　早朝刚刚开始，暂时署理兵部的尚书徐用仪就将黑龙江的急电，呈报了上来。
　　徐用仪说道：“老佛爷，昨天夜间，臣在兵部收到黑龙江恩泽大人的急电，昨天沙俄帝国的远东总督库罗帕特金率领数万军队入寇黑龙江，兵分两路，直接进攻哈尔滨与牡丹江，黑龙江守军与沙俄军队激战一夜，如今还没有战果报上来，恩泽大人，请求朝廷火速支援！”
　　慈禧大吃了一惊，如今日本刚刚出兵突袭了威海卫，将北洋水师打散了架子，紧接着沙俄就又出兵黑龙江，这、这是两家商量好的啊，早有预谋！
　　慈禧急忙问道：“那恩泽呢，恩泽到底还说了什么？”
　　徐用仪连忙将电报递给慈禧。
　　慈禧结果电报仔细观看，果然，恩泽在电报中言道：“沙俄军队气势汹汹，已经进入黑龙江境内三百余里，兵锋直指哈尔滨，清军总兵赵士晓与俄军激战，如今沙俄后续的兵力也在紧急调动，恐怕用不了多久也会挥师入寇，清朝廷定夺。”
　　慈禧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下子可是难办了，张毅那头中国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