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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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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不想当这个亲兵棚头了?”
“想,可是棚头实在太小了一点,若是您能带着小人,赏小人一个队正当当,小人一定尽心报效,不让您吃亏。”
袁保山、袁保河虽然是袁氏宗族,但是和袁慰亭的关系并不算十分近,否则也不会只当两个棚头。态度上,与霍虬一样,都希望跟赵冠侯出去,到其他的营头去闯一闯。
他们想的明白,赵冠侯如今的官职,不大可能还留在亲兵队里,放出去,起码也是从帮带做起。而这个长官虽然抓训练抓的比较严,但是不喜欢打人,也不喜欢用其他的残酷刑罚,于下属身上,也不去搜刮。自己不送礼,他也不会有什么不满。于军中而言,这就得算第一等好相与的上司。
更重要的是,这帮人迷信思想十分严重,认定赵冠侯这种人,属于运气旺的要死的那一种。跪在地上磕头可以拣到太后的簪子,交上去,就现场赏了四品顶戴和单眼花翎。这样的人,是最不能招惹的,跟着他,只要沾一点旺气,就能官运亨通,未来的前途,比起在亲兵哨里可强的多。
赵冠侯点点头“你们三个,都是我的好臂膀,如果我有机会外放,会叫上你们的。只是我跟你们说句实话,现在,我还不想离开大人身边。可能未来一段时间,我还是亲兵队的人,至于将来到哪一步,就将来再说了。”
“没关系,以大人的才干和运气,将来就算做到翼统领都没问题,我们等着就好了。”袁保山点点头,袁保河也道:“今后我们三个,还有咱骑兵哨的兄弟,都听您招呼,您要我们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咱就跟着您干了。”
四人正在聊着,却见远处唐天喜向这里过来,他是袁慰亭心腹,四人不敢怠慢,连忙问道:“唐爷有事?”
唐天喜自从沈金英的事发生后,对于赵冠侯的态度就冷漠了许多,只是后来他就知道这女人不是好对付的。如果硬对着干,吃亏的只能是自己,脸变的就比变色龙还快,与赵冠侯又成了过命的亲兄弟。
远远的他就露出了笑脸,来到四人面前,主动还了一礼,媚声媚气的说道:“四位哥哥,可千万别这么着,我可受不起。小人是奉了大人的命令,请赵大人前去回话。”
“袁大人那边跟太后说完话了?”
“可不。太后面前,能说的了多少话啊,三言五语的就出来了。这就是好大面子呢,太后鞍马劳顿,要睡午觉,除了大人以外,其他人可都没资格进去回话。就连王总督,一样在外头侯着,没叫呢。大人一回来,就让我找你,看的出,赵大人可是要重用了。将来发迹了,可别忘了咱这老朋友。”说到这,就又是丢了一个媚眼。
赵冠侯只觉得身上一阵恶寒,但表面上还得敷衍着,心里暗自腹诽着袁慰亭,于旱路未免太过偏爱。等到了签押房,赵冠侯刚要下跪,袁慰亭已经拦住他。
“自己人,别来这一套,再说时间也来不及。方才太后叫我独对,并不是谈公事,而是有点差事交代下来,我一时也难准备,只好来找你,听说你会唱戏?”
袁慰亭一问,赵冠侯自然就想起自己在县衙门外面卖打的时候,唱四郎探母的事,忙二次跪倒“卑职当日糊涂,不该冒犯大人……”
“现在没跟你说这个。”袁慰亭却比他还急,拉着他坐下“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提它还有什么用。方才太后叫起,是问我津门地面有什么好角没有,今晚上太后用膳,要传戏。你想想,咱们这离津门有几十里,就算想去找角凑班,也没那么现成。皮硝李在旁边说了一句,就让军营里的人唱就好了。衣帽戏箱,都是现成带着的,只要找到人就好。太后传戏,虽是临时,却也不可马虎。我军营里,只有天喜能扮旦角,这生角,你行不行?”
慈喜太后酷爱京剧,就连出门,行头戏箱,全都携带着。她本人就是个内行人,如果糊弄她,肯定是过不了关。若是这差事办不好,太后不悦,袁慰亭虽然不至于丢官,但是前程上,必然大受影响。论起重视程度,他对这事的重视,反倒还要在那阅兵之上。
赵冠侯思索片刻,点头道:“卑职尽力而为。”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总之拿出你全身的解数,给咱新军露点脸。不要小看一出戏,若是唱的好了,太后见喜,说不定另有封赏。”
临时的寝宫内,慈喜睡醒,已经是下午三点过了。在宫里,她反倒睡不了那么久,总是有许多的奏折要看,或是有许多的大臣要等着递牌子叫起。在小站远离庶务,倒可舒心的睡下。
荣寿就在一旁伺候着,见她醒了,连忙把参茶递过来。慈喜问道:“外面怎么样?袁慰亭那是不是忙着找人唱戏呢?”
“回佛爷的话,女儿听人说,袁慰亭急的很。他本人不喜欢听戏,军营里又没有唱戏的人,随便找人应付,未免失了检点。正四下里查访着,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呢。”
“活该,也是该让他着急了。”慈喜笑了一笑,将参茶放下。“我身边的奴才里,就有人能唱戏,你当我为什么不用,非要用他军营的人。就是要折腾折腾他,让他这双眼花翎不能得的太顺利。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重赏赵冠侯么?”
荣寿公主对于这种军国大事,向不参与,摇头道:“女儿糊涂,不知道佛爷的意思。”
“说来让人窝火,袁慰亭的兵练的是好,我看着的时候,心里也高兴。可是等我看那些军兵时,我就在想啊,这些兵也好,将也好,可都是汉人啊。咱们旗人自己的人,在哪呢?当年老祖起于白山黑水之间,护步达岗,两万大军,大破辽军七十万,那是何等的威风!可如今呢?京里的旗人,都成了什么样子,还有几个能上阵的。”
她叹了口气“承漪一向以为自己的武胜新队,遇到洋人也能打一打,只有我知道,慢说是洋人,就算是当年的捻子,他也未必是对手。就说前些日子,为了他儿子打架的事,他又是调兵,又是派将,闹的京城鸡犬不宁的,要不是你六叔说话,听说他还要派兵到城外去搜杀人,这简直就是个土匪!哪一点又比的上袁慰亭这等干员。当年肃六说旗人里都是废物,这话是有点过了,你阿玛……你六叔也是旗人,他的手段,谁又敢比了?可是他的身子骨……,现在我也没法让他出来做事了。咱们旗人里,能挑梁的已经没几个,除了一个韩仲华,竟是找不出人才了。”
荣寿公主自继承文宗血脉,就称自己的生父为六叔,以示自己承的是文宗一支。听到语涉生父,就不敢接口,只听着太后发言。
国难思良将,慈喜此时颇有些哀叹人才凋零。当年的一干老臣渐渐凋零,章合肥、张香涛也已年迈,更何况这些都是汉臣。而如今能把兵带的比拟洋人的袁慰亭又是汉员,当初并不算如何出色的韩仲华,现在却隐然是旗人中顶尖人物。这等情形,让她心里实在有些不安稳。
“我得给皇帝,留下个好底子,不能留个烂摊子。要是留下些骄兵悍将,谁也治不了,他的位子就不稳当了。我今天封那个赵冠侯,就是给袁慰亭上眼药呢。我把他的官职封大了,让他的上官不好管他。再者袁慰亭只给他个七品,我给他个四品,你说他听谁的?你今个不知道注意没有,那些兵将,眼睛都是红的。全都憋着劲,要做出点事来,让我看见,好提拔他们呢。这就叫千金买骨,也能让新军离心离德,免得兵为将有。皇帝性子厚道,这一课他还得补上。我年纪大了,你这个当姐的,是得多教他。”
“女儿嘴笨,怕是教不好,到时候还得老佛爷多费心了。像这传戏,我还是没明白。”
“你啊,跟皇帝一样,就是太老实了。”
慈喜虽然是在责备,脸上却全都是笑容,正因为荣寿公主始终这么老实,才能在她的面前长宠不衰,真正聪明的,却不知道都沦落到什么地步了。
“我传戏,就是要他新军里的人出来唱,不管唱的如何,你们就只管喊好。我倒时候再一赏,这新军就要变天了。他袁慰亭练的兵又怎么样?到时候,还不都是我完颜氏的人马,我只要几句话,就让军心,都到咱们一边!我把这么一支能杀善战的队伍留给皇帝,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老佛爷英明,女儿望尘莫及。”
李连英这时走进来道:“老佛爷,晚膳那边准备的差不多了,您看,是不是摆驾?”
“你吩咐吧。对了,跟崔玉贵说好,别露了!他懂戏,就怕他显能耐,坏了我的大事。大格格,跟我走,他们那边没开锣啊,咱们这边,可要去演戏了。我今天就演一个爱赏人,爱花钱的老太太,让他们看看,这出戏,到底谁演的好。”
宫女太监,在前引导,慈喜一行到了帅厅,群臣早就跪在路上迎接。酒菜等项,虽不能与天厨珍味相比,但亦是丰盛到了极处,慈喜年纪大了,于口腹之欲,并不怎么热衷,落座之后吩咐了一声,李连英招招手。随着一阵锣鼓家伙声响,戏文开始了。
第106章 衣锦还家
开场的加官倒是简单,军营里好武功的人很多,找几个身手好的表演把子功,比起真正的梨园子弟也不逊色。只是到了后面的几出垫场戏,就大失水准,让那些懂戏的大臣,都偷偷的皱眉,大摇其头。
袁慰亭并不喜欢戏剧,新建陆军招募标准与当年湘军淮勇一样,参考的还是前宋时的一本兵书。所选兵卒多是老实本分的农民,两腿有泥者,优先录用。
这样的子弟成军后,能够遵守纪律,能耐苦战,败阵之后有利于收拢部队。可是于吹拉弹唱上,就不怎么在行。矮子里面选出来的高个,依旧是矮子,水平平庸无奇,不要说比之内廷供奉,就是普通的梨园子弟,他们也大有不如。再者粉墨登场与平时的演唱也完全不同,只一扮上戏,有的人就汗如雨下,水平大不如平日。
这帮大臣在京师里,是听惯升平署御戏班的,生角要听谭叫天,汪大头,旦角听惯秦稚芬、余庄儿。再听这些乡农荒腔走板的声音,就只剩下摇头。再看那手眼身法全不在点上,神情就更为不屑,若不是担心君前失仪,就要当场喝倒彩了。
听戏传膳的桌子,乃是下系桌围,二人坐的方桌,一主一客,两两一组。与袁慰亭同席的,则是那位号称莲花六郎的兵部尚书韩荣韩仲华。他接任直隶总督,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对于新军的情形进行了解。
韩荣自身对于京剧也并不算多喜爱,但是好坏总是懂一些,自然也听的出,这戏文实在算不上出色。袁慰亭的表情,也有些尴尬。他笑着安慰道:“容庵不必担心,老佛爷听戏,首先听的是个心意,而不是好坏。若真是想听好戏,就到城里去叫真正的戏班了。这些人虽然不善皮黄,但总是一招一式认真在演,慈圣看到这份心意,就不会生气。你是带兵的人,以后只要把兵带好,其他的本官也会替你担待。”
“多谢司马。慰亭有心报效,却无良材,实在是无可奈何。”袁慰亭叹了口气“慰亭生来不喜优孟衣冠,也是生不逢辰,不是歌舞升平之时,军中更不敢有丝竹之音。三军将士只知操练,不知其他,以至今日却让太后不能尽兴,实在是惶恐的很。”
韩荣虽然少年得志,但后来因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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