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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明-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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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泽清的尸身很快也被找到,尽管已经被炸得不成样子,但还是要保留下来,以便应对朝廷。朱平安吩咐准备棺椁,将其尸身清洗修饰之后装入棺椁。日后送往济南。
接着便是命令第一旅的一个团进军莱州,肃清刘泽清的余部。不过想来。此时,刘泽清留守的少量部队已经闻风而逃了。不过却要尽快救出被刘泽清押在大牢中的莱州知府莱州知府彭为佐和指挥使唐千容两个人。这两个人如今算是朱平安一系,千万不能出了变故。之后,朱平安还打算要为两人请功。进一步的拉拢。无论如何,要将莱州牢牢的控制在手心里。
处理完战后的事宜,已经是掌灯时分,本打算用些晚饭,朱平安却忽然想起了张继祖三个人,还没来得及让手下前去寻找。张耀先却抢先一步带着人上门了。
“大帅,这便是您要找的三个人,都被属下绑缚过来了。还有今日早间,沈千户前来阵前传令。属下出言不逊,请大帅一并责罚!另有三人缴获的刘泽清帅旗,请大帅过目!”
沈恪顿时笑了起来。朱平安扭头瞪了他一眼。随即将张耀先搀扶起来。这个人年纪不大,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对军事也有自己的见解,但为人确实是太过老成持重了,心思面面俱到,如此一来。将来难免有些会瞻前顾后。
朱平安抚慰了几句,回头这才看看张继祖等人。不由得一阵冷笑。
“行啊,张大公子,到我登州军中不到一年,现在更是比当初在中都时还要风光啊!伪造军令,擅离职守,你看看你们三个做的好事!”
张继祖还没有说话,一旁的肖元腾却抢先开了口,“校……!”
朱平安一瞪眼,肖元腾硬生生的又将最后那个字给咽了回去。讲武堂学员本来都是称呼朱平安为“校长”,但朱平安却总是觉得别扭,后来干脆命令众人在公共场合不得以此称呼。
“大帅,我等也是求战心切。讲武堂所学所知,不都是为了保境安民吗?还请大帅看在我等一心上阵杀敌,还有咱们舍生忘死杀入敌阵,抢得刘泽清的帅旗的功劳的份上,饶过我们这次!”肖元腾可怜巴巴的看向朱平安。
“这是谁的点子!”
“我!”武子牛一挺身,张继祖抬腿踢了他一脚,“大帅,别听大牛胡说,是学生的主意!”
朱平安点点头,“还可以,没有推卸责任。”说着从怀中拿出张耀先之前交回来的那份手令,仔细看了看,啧啧赞叹道:“真是好手艺啊!看看这签押的印章、还有这花纹,尤其是这签名,连我都分不出真假来!”
肖元腾洋洋得意,一时间脑筋没拐过弯来,张嘴便说道:“那是,这可是祖传的手艺,金石篆刻、临摹名家字体,信手拈来。河北大名府哪个不知道我肖家的手艺!别说是一张军令,就算是内阁的……!”
说到半截,猛然间看到张继祖和武子牛摇头叹息的样子,以及朱平安一脸的诡异笑容,肖元腾顿时惊觉,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帅,学生知错了!”
朱平安笑着点点头,“不打自招!这样惩罚起来,你才不会有怨言哪!”
肖元腾本想再整争辩几句,可转念仔细想想,当即便耷拉下脑袋,慨然长叹。“自作孽不可活啊!”
“好了,本官早已说过,你们三个假传军令,每人五十军棍!禁闭十天!”
三人顿时轻松下来,彼此交换一个带着笑意的眼神。
“本官还没有说完,禁闭期间,不得接触荤腥,包括饮酒!”
“啊!”三人顿时傻了眼。
朱平安笑着看向肖元腾,“肖先生,您呢?这军令可是您老人家一手炮制的,是不是该多领些责罚啊?”
肖元腾无力的点点头,“敬请大帅责罚,学生不敢有丝毫怨言!”
“好,你肖元腾禁闭十二天,领六十军棍,回到登州后,本官还有事务交给你,务必用心办差,办砸了,这辈子你都别想碰酒肉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奇袭老君营
狂风带着暴雨倾盆而至,这次的飓风持续了整整三天,久旱的田地得到了充分的滋润。飓风侵袭了登州的西南部,大嵩卫、靖海卫,包括莱州的鳌山卫、胶州、即墨都在范围之内。一天还好,整整下了三天,这雨水便成了灾祸了。
山东都司都指挥同知兼副总兵佟文焕便是为此焦虑不已,因为这次飓风的影响,从即墨到大嵩卫的大山所足足走了有两天,行军速度大大减慢,一万士卒的队伍稀稀拉拉,从军官到下面的小卒都是疲惫不堪。
但这雨水和狂风丝毫没有要停止下来的迹象。刚刚得到消息,前方的道路已经被雨水冲刷下来的山石阻塞,前锋正在清理,大军不得不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众士卒是松了一口气,但接下来又遇到了难题,这荒山野岭毫无遮挡之处,看这地形,一马平川,在此安营扎寨的话,仅是生火做饭便是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随军带来的粮食大多已经是湿漉漉的,好些士卒还因为骤变的天气感染了风寒,战力因此而大打折扣。算算日子,今日已经是六月初五,沿路派出的联络信使也不知是因为天气,还是别的原因,没有一个回转,更让佟文焕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平心而论,佟文焕并不情愿打这一仗。湖广剿贼、关外抵御鞑虏,这对佟文焕来说都没有问题,可这次的战事却让他感到分外的憋闷。
根据可靠的消息。登州大嵩卫的主将岳锦峰、靖海卫主将李定国两人都是朱平安的心腹大将,两人也都曾经参与过巨鹿和奴酋多尔衮的血战。从内心来说,佟文焕着实不愿同这样的对手交锋。但形势所迫,逼得他不得不将屠刀指向自己的同袍。
听闻大嵩卫和靖海卫两卫前一阶段裁撤了大批老弱军户士卒,目前两卫的总兵力不过六千人,应该来说取胜是没有问题的,只要刘泽清在登州得手、郑家水师顺利攻克威海卫,两卫必然军心大乱,此次交锋也是稳操胜券的。但不知什么原因。佟文焕的心头总是沉甸甸的,似乎预感到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将要发生。
思来想去。佟文焕还是决定不能在这旷野上扎营。大雨倾盆,视线收到阻碍,登州军一旦发动突袭,己方必然要大乱。正在踌躇间。前方来报,道路已经被清理干净,大军可以继续上路。另外,前面十里处有一处村寨,名唤老君营,哨探已经勘察过,其中的百姓早已逃散,可以容纳大军休整。
听闻这个消息,众将精神为之一振。佟文焕也知道如今是人困马乏,看看天色也已经到了午时左右,的确是应该找个地方歇息一下。让兵马聊解疲乏。
十里地转眼即到,看看老君营的地形,佟文焕不禁又皱起了眉头,这是几个夹在四周高地之间的村寨。登州南部地势平坦,但大嵩卫这一段却是高低起伏,加上紧邻五龙河的一条支流。如果一旦登州军在此设伏,根本无需动手。只需将这条支流的上下游河水拦堵,随着雨水而暴涨的河水将会立刻淹没这高地之间的老君营。
想到这里,佟文焕立刻出了一身的冷汗,当即否定了在老君营安营扎寨的方案。众军官顿时叫苦不迭,纷纷劝谏,从早上到现在,士卒粒米未进,加上暴雨如注,兵马都是困顿不堪,再走下去的话,大军要是面对登州军的话没有一战之力。
正在纷乱见,前方的斥候紧急求见。禀报说,大嵩卫岳锦峰已经放弃坚守海阳县城,率军与李定国部合兵一处,两军退至乳山寨据守,严阵以待。
众将闻听更是松了一口气,如今已打探到登州军的位置,那么在老君营扎寨便没有太大的风险了。
但佟文焕却是脸色一变,“尔等懂得什么!那岳锦峰和李定国都是追随朱平安从巨鹿的死人堆中爬出来的悍将,突袭老君营还需要大军出动吗,只需数百人便可以轻易的将眼前的河流堵截,到时不需一兵一卒,我等便俱成了这河中鱼虾的美食了!”
佟文焕大手一挥,命令马不停滴,立刻开拔,路上用些干粮,晚间抵达海阳时再做休整。
命令一出,士卒们叫苦不迭,刚刚找了个干燥的地方准备埋锅造饭,却等来了继续前进的命令,一连三天连顿热饭都没吃上,士卒们的怨言可想而知。但军官们也是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挥舞着鞭子到处找茬,大军只能有气无力的再度开拔前进。
大军缓缓走出老君营的村寨,高地延绵而上,前边便是毗邻官道的老君山,说是山,其实不过是座规模较大的土坡,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在雨水的冲刷下更是显得绿油油的生机盎然。
佟文焕上了马,披上蓑衣,看着疲乏的士卒暗暗叹口气,但也没有逼得办法,只得催促着部队上路。
官道笔直通畅,唯一的一点便是泥泞不堪,车马陷入其中便是半天拔不出身来。佟文焕倒是没觉得什么,只是身旁两名步行的镇抚军官的谈话倒是一字不落的落入耳中。
“听闻这登州境内的官道如今都是重新整饬了一遍,用的皆是都司衙门出产的一种叫做什么水泥的东西铺设,路面平坦,坚硬无比,尤其不怕雨水侵蚀。怎么在这大嵩卫的地界上没看到一处呢?”
另一个也是频频点头,“我家内兄曾经多次往返济南和登州,也说这登州如今的官道真是宽阔平坦,马车行在上面,就连颠簸都少了许多,往返的时间减少良多,我前日里也在纳闷,怎么一处这路面都未曾见过呢?”
佟文焕的四肢酸痛无比,坐在马上闭幕养神,开始倒没觉得什么,但忽然间脑中灵光一闪,顿时变了脸色,连忙勒住马缰。
“来人,将地上的黄泥拨开,看看这路面到底是何样的?”
军官们和士卒面面相觑,但还是依令而行,十几个士卒拿来木锨等物,合力将脚下地面上的黄泥掀开,一名士卒捡起一块青黑色的东西来,一脸迷惘之色,奉到佟文焕的面前,“大人,泥巴太深,下面却都是这种碎料,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说是石板吧,又不太像!”
佟文焕接过来看看,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四面的地形,脸上的凝重之色更甚,随即大喝一声,“令大军加快速度前进,不得在原地停留!”
但现在的情形岂能是说快便快的起来的,地上的黄泥深达一尺,大军随行还有各种的辎重粮草等物,佟文焕的命令一出,大军催动向前,但车马却是前仆后继的陷入到黄泥当中,越是急切,反倒越是寸步难行,不多时,已经将管道堵了个水泄不通。
就在佟文焕急的满头冒汗的当口,老君山的山顶却忽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极像是凭空降下一个炸雷来,惶恐的众人抬头看去,山东却是冒起了一团火光,继而黑烟滚滚。
佟文焕大惊失色,“抛下辎重,各军奋力向前冲出去!”
但为时已晚。经过多日的雨水冲刷,老君山的山体已经是湿滑无比,此时遭遇突变,泥沙和着雨水一下子倒塌下来,黄色的逆流滚滚而下,粘稠的泥浆以泰山压顶之势向着官道倾斜而来。
同一时刻,大军的首尾两处相继响起了沉闷的军鼓声。佟文焕脸色发白,只得向前策马疾驰,也不管前边有没有士卒拦路。
人喊马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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