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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笔吏-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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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图财害命的劫杀,而是有目的的谋杀?

从死者脖颈那一道很深的伤痕来看,凶手下手非常的狠毒,而且力道很大,砍中的是对方的脖颈要害部位!目的便是剥夺对方的生命!

发现很可能是谋杀之后,萧家鼎的心反而放下了一些。因为谋杀的范围一般局限在与死者有仇怨的人,这样侦破范围相对比较小,而如果是谋财害命,那可能是熟人,也可能是陌生人甚流传作案的流窜犯!那范围就要大得多。

萧家鼎提着灯笼仔细搜查,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在尸体后面的靠近墙根的墙壁上有半个血手印!还有一些擦试的血痕!

很可能是凶手拖拽尸体的时,手掌粘附到了死者脖颈大量涌出的鲜血,然后他在墙壁说扶了一下,留下半个手掌印,又把粘附血迹的手掌在墙壁是擦试了几下。

要是能提取到凶手的指纹就好了!

萧家鼎马上蹲下身,举着灯笼察看墙壁上的那个血手印,经过仔细观察,他很是失望,因为这血手印所在的地方,长了斑驳的青苔,根本就没有办法看清楚上面的指纹,只能看出一个大致的手印的外形。而那些擦试痕迹,更是连手掌的外形都辨认不出来,更不要说上面的指纹了。

手掌印在古代是有辨认价值的,衙门让犯人画押,就是把手掌印在纸上,将来比对手掌的外形以作确认用。很显然,这样的手掌印最多只能作为排除证据,不能作为认定有同一的证据,因为具有相同手掌大小人太多了,不象指纹那样有同一性。不过也大致可以作为一种不准确的证据来使用。

萧家鼎检查了尸体的手脚,发现手部已经出现了尸僵,同时,身体背部也出现了尸斑。腋下还有一些体温,综合判断,死亡时间应应该是两个时辰(四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是天黑之后不久。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一黑,街上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人了,特别是这种比较偏僻的街道。所以有人被杀也没有人发现。

勘察完毕,让仵作过来用拓印的办法取下了那半枚手掌印。在仵作对尸体进行检查的时候,萧家鼎反复观察那半个手掌印,又用自己的手掌印比较了一下,发现手掌印很纤细,特别是手指,比较修长。——难道,凶手是一个半大的小孩或者是一个女人?

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惟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两种人都是不好惹的,不过,毕竟势单力薄,这两种人要想行凶杀人,特别是使用刀子,那难度要比男人大得多。所以,萧家鼎并不认为凶手是半大的孩子或者女人,因为很多的男人的手掌也是比较纤细修长的。

这时,仵作勘验完毕,向萧家鼎禀报说死者除了脖颈部的那一处很深的砍切创之外,没有别的伤痕。证明死因就是脖颈血管和气管被砍断而死亡。这个没有超出萧家鼎的预测。

萧家鼎让仵作处理尸体,让戴捕头派人对案发现场附近的住户和商家马上进去调查询问,看看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或者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与此同时,萧家鼎问了发现尸体的更夫,这更夫吓得脸色苍白,到现在都还在发抖。萧家鼎问起事情经过,更夫说他当时路过这里的时候,正好小便急,便到街边撒尿,便看见了这具尸体。萧家鼎马上把他的手拿起来看了看,手不太干净,应该是没有清洗过的,拿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没有闻到血腥味,可以初步排出是更夫贼喊抓贼。这种情况还是比较常见的,所以萧家鼎首先要排出更夫的嫌疑。

接着,他又询问了丁肇的妻子。得知丁肇接到衙门来人的传信,说让他马上去衙门,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萧家鼎听了忙问是谁传信的,丁肇的妻子说她很少出门,跟衙门的人不太熟悉,不过穿的是衙门皂隶的服装,那人说了这件事情之后,便说要去通知别的官员,就骑马走了。等到丁肇出来的时候,那人已经离开了丁家。萧家鼎又问那人长得什么样子,丁肇的妻子说他去开门,来人就在门外说话,并没有进来,而那时候天早就已经黑了,看不清那人的相貌,身材比较瘦小,脸有些黑,眉毛很浓,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牵着一匹官马。因为州府衙门的官马都是引进的大宛的高头大马,比益州当地的蜀马要高大一些,速度很快,而且屁股上有专门的衙门官马的烙印,所以比较容易辨认。

从此人牵马来看,应该是州府衙门的人。萧家鼎马上让戴捕头派人前往州府衙门核实这件事情,看看到底有没有紧急公务要商议,如果真有,那传令的人又是谁。

第134章益州诗赛

布置下去之后,萧家鼎接着询问丁肇的妻子,查问丁肇有没有什么仇人,丁肇的妻子说丁肇一直在衙门做事,兢兢业业的办事。他原先只是一个一个小小的书吏,干了二十多年,一直没有得到任何提拔。直到前几年,因为办了几件影响比较大的案子,得到了耿长史的赏识,这才很快得到了提拔,成为刑房的法佐。他为人老实,从来不跟人结仇。

萧家鼎又问她丁肇工作上有没有因为办案得罪过什么人,对于这个问题,他的妻子回答不出来,因为丁肇从来没有在家里说过案子的事情。

看来,这个问题只能等天亮之后去州府衙门查问了。

萧家鼎又询问了丁肇的儿子,他儿子已经二十七岁了,却跟孩子一般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说父亲一直想给他娶媳妇,只是家里比较穷,他看中的女人又都索要很重的彩礼,他们家拿不出这么多钱。别的索要彩礼少的人他又看不上。所以一直拖下来,前些日子,父亲告诉他说已经把彩礼钱凑够了,可以娶他中意的女子作媳妇了。刚刚下了聘礼,还没有等过门成亲,父亲就被人谋害了。也就看不到他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了,想到这些,所以伤心哭泣。

萧家鼎也很是感慨,究竟是什么人,要对这样一个踏踏实实干事的老实人,一个慈爱的父亲下此毒手呢?

在四周询问调查的皂隶陆续都回来了,反馈的消息是没有人听到或者看到什么异常的动静和人。这也是萧家鼎已经预想到的。因为死者是被一刀砍断了喉咙和大血管,喉咙被砍断,自然发不出任何呼救的声音。而凶手又马上把尸体拖到比较隐蔽的角落里隐藏,所以路人也容易看见。

干完这些事情,天已经快亮了。

因为第二天就是益州诗会,这个对萧家鼎非常的重要,他必须参加,但是侦破工作也不能停顿,萧家鼎安排戴捕头带人继续调查,主要查访法佐丁肇在工作中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有没有什么仇家。因为他初步判断这个一件有预谋的谋杀案。那仇杀往往是谋杀的主要原因。当然,他也让戴捕头调查一下丁肇外面有没有惹下什么感情债,情杀也是不能完全排除的。同时,要查问昨晚上州府衙门有没有紧急公务。是谁去丁肇家传话的。调查的结果要马上到诗会现场来向他汇报。

安排好调查工作之后。萧家鼎骑马回到了家。

他走了之后。痴梅就没有再睡觉,一直坐在客厅等着。苏芸霞也起来了,听说之后。便也陪着痴梅等在客厅。直到萧家鼎回到了家里,二女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没有时间再睡觉。痴梅马上安排丫鬟晓梅服侍萧家鼎洗漱,同时,嫩竹和云雁开始准备早餐。

萧家鼎用冷水洗脸之后,觉得人稍稍清醒了一些。早餐准备好了,便坐下吃饭。痴梅她们也跟着一起吃。因为今天萧家鼎和苏芸霞都要参加益州诗会,这是一场最隆重的文人盛会,苏芸霞喜好诗词,自然是要参加的。而痴梅虽然也能填词作赋,但是自从跟了萧家鼎,便一心一意当她的贤内助,不愿意抛头露面参赛。所以这次只是跟着去给萧家鼎鼓劲的。

萧家鼎和痴梅、苏芸霞三人做马车,三个丫鬟在马车边跟着。径直来到了诗会举行地——益州少城寺石塔下的桃林举行。

此刻的少城寺石塔之下已经被警戒的兵士拦出了一大片空地,以石塔为中心。设置了高高的擂台,三面都是坐榻几案,是决赛时给特邀嘉宾观战用的。在另一侧,则是一排排的坐榻,这些是给入围选手赋诗用的。

比赛分资格赛和淘汰赛两个阶段,除了上一届的前十名可以直接进入淘汰赛之外,其他的参赛选手都必须参加资格赛,也就是在规定的时间里从题库中抽取一个题目赋诗,五个裁判中的三个觉得可以,就进入淘汰赛。

因为参赛的才子佳人很多,整个上午进行的都是淘汰赛。

萧家鼎到了石塔下,他们少城寺的所有成员都已经到场了。一个个精心打扮了一番。黄诗筠依旧是一袭淡黄色的长裙,腰间一条丝带,简略明快而清丽。看见萧家鼎的时候,眼睛便亮了,待到又看见跟着萧家鼎后面的娇媚的痴梅和素净的苏芸霞之后,眼中的神采便暗淡了下来。

跟在她身后的汤荣轩低声在黄诗筠的耳边说道:“那个妖艳的女人,原先是翠玉楼的歌姬,曾经也做过头牌花魁。听说他替这女子赎身了之后,收纳作了侍妾,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女子。另外一个叫苏芸霞,就是前些日子状告自己的母亲的不孝女,本来已经是要定死罪的,不知道这姓萧的后面搞了什么手脚,结果愣是把这不孝女的罪名给洗脱了,释放之后,他又把这女子也收到了房中,名义上是当他的帐房,实际上,瞎子都知道两人便是一对狗男女!”

黄诗筠柳眉微蹙,哼了一声,道:“都是一个诗社的人,你这么说,不觉得过分吗?”

汤荣轩有些尴尬,悻悻道:“他能做,为什么不准我们说啊?”

这时,萧家鼎他们已经走了过来,纪夫人和杜二妞等人都已经围拢了过去,特别是杜二妞,亲热里挽着他的胳膊,一个劲叫着大哥。董彩娘和车月娥也是两眼放光,俏脸红扑扑围着萧家鼎唧唧喳喳的说话。

寒喧过后,萧家鼎到了黄诗筠面前。

汤荣轩却抢先拱手陪笑道:“萧兄神采奕奕,今日诗会,一定夺魁,那我们白露诗社可就露脸了。”

萧家鼎只是嗯了一声,没有理睬他,望向黄诗筠,眼神变得稍稍有些复杂。

黄诗筠轻掠了一下自己鬓角被春风吹乱的发丝,嫣然一笑,只说了一句:“萧大哥!”

萧家鼎点点头,道:“今日赛场,又是一番龙虎斗,准备得怎么样?”

“我们只是绿叶罢了,大家都是来看萧大哥你的……”

刚说到这里,就听到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大言不惭啊,——‘有朝一日翻过来,下面细来上面粗’——好诗!好诗啊!哈哈哈!”

众人转身望去,便看见上一届益州诗会状元,益州第一才子钟文博摇着一把金黄色的折扇慢慢走了过来,那折扇明晃晃的亮晃晃的,似乎是黄金打造的一般,只是从重量上感觉,似乎又不太像是黄金做的,可能是涂了金粉而已。

钟文博的身边跟着的,正是京师第一才子卢照邻。说这个话的,自然是钟文博。

听他话语中都是讥讽,白露诗社的人个个脸上变色,萧家鼎是他们诗社的副掌社,讽刺他便是讽刺大家,泼辣的杜二妞首先发难,上前几步,双手叉腰,一脸的不屑望着他:“你神气得很吗?当初翠玉楼前斗诗,输光了所有的钱,还差点钻阴沟逃走的人是谁啊?”

这是钟文博的奇耻大辱,一听这话,不由得脸上变色,哼了一声,道:“此一时彼一时,今人倒要看看,谁是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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