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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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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亨摇了摇头,只笑着,并没有再说什么。
他相信丁一不会胡乱这么编成队伍,那个正七品的国土安全衙门里,肯定是早先就预留着这样的建制,因为刚才他的亲兵就来汇报,丁一在填写许多保举文书,这就是丁一在填充他那个国土安全局衙门。
一个正七品的衙门,之前听说本来还只是正八品,丁容城早早就藏匿着一个千户所,还是上千户所的建制,为什么没有人看出来这个问题?石亨却不知道,这个足足一个千户所的兵力,原本是要分散到两京十三布政司去的。
这样去到每个布政司的行局里,不过四五十人,再到府城分局,连一个小旗的人数都凑不齐,正常布政使司下面都有十府一州左右,每个州府也不过四、五个兵丁。于谦这兵部尚书,那里会去计较这每个州府这四个兵丁或是五个兵丁的事?甚至当时于谦还问丁一会不会人手太少?
只不过丁一现时便以培训吏目的名义,把这编制捉在手里罢了。
丁一很注意大明朝的规则,规则是约束和限制,却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例若现时于谦和景帝想对丁一发难:为何手下兵丁众多?
别管景帝“遣科道官十五人募兵于外”也就是四处募兵,丁某一个七品衙门下面这么多兵员,若是不合于制度,往小里处分,把这些兵分给别人;往大里整的话,说是图谋不轨杀头抄也不是不行。
但因为丁一先前在这伏笔,此时却就是丝毫不惧的:本来就该这么多兵丁,还没训练好所以没分下去罢了;甚至这些人还不够,到时还要淘汰呢。
这就是遵守规则的好处,就算有人想找茬,也得找个稍为合理的理由。
不过丁一并不会给人整自己的籍口,便是朝阳初升之际,填写萧逸那些小军头的举荐之后,便另附折子说是:七百壮士虽刚毅不屈,屡受酷刑亦不曾委身事敌……然身皆被创,恐勇炽而体弱,不足以御敌于外,请许自募兵员……
也就是说这七百人受了酷刑也没有投敌,人品是好的,但也虽此一身的伤,有勇气没力量,守城怕是不妥当,所以请景帝同意他自己去招募兵员。
大战迫在燃眉,朝廷的效率也少见地高了起来。
那七百人刚刚吃了早饭,被杜子腾等人在操练队列时。就有批复下来:准。
丁一不禁脸上露出微笑来,这当口,景帝不会去为难这等样事,其实不上这奏折也没事,只要能拉到壮丁,大家各个衙门、卫所都在这么干。但丁一始终防着景帝和于谦,这一个是随时可以不要脸的皇帝,一个是活着的圣贤。
宁可把事做到头前,丁一也不要等到对方发难再来随机应变,这种圣人和不要脸皇帝的组合,一旦发难,任是天王老子也不敢说自己拦得住的。这玩意历史证明了的:孙太后拦得住么?景帝自己的皇后拦得住么?英宗拦得住么?诸王拦得住么?也先拦得住么?一旦这两位开始发难,必须承认历史上就没人能挡住!
所以这两位丁一是从内心深处感觉到恐惧的。
刘铁帮丁一端了早饭过来,禀道:“先生,弟子及军兵皆已用了饭。”丁一点了点头,取水净了手,两三口就将那炊饼吞咽了下去,却就见有人匆匆策马而来,口中呼喝着:“丁容城何在?”刘铁上去问了,却是防守彰义门的都督高礼派来的亲兵。
原来是彰义门外来了三骑瓦剌鞑子,停在弓箭射程之外,叫嚷着要找丁一说话,说是也先有话要问丁一,自然还有许多轻视明军的言语,那亲兵虽然没有一一复述,但从他那愤慨之中,丁一也能感同身受。
“去见见那鞑子。”丁一笑着扶起那亲兵,安慰他道,“沉住气,狗咬你,你还能咬他一口?”那亲兵吐出一口浊气,脸上挤出的笑意仍旧有些牵强,却听着丁一又说道,“自然是狗咬你,你就把它杀了才是道理。”此世间还没动保组织,这亲兵又是个没觉悟没爱心的厮杀汉,一时不知是想起香肉味道,还是听着这话解气,却是笑得开怀,终于不再紧锁愁眉。
丁一很快就来到了彰义门城头,果然看着三个瓦剌鞑子,却是会说明话的,在那里叫嚷着,蒙古人骂人虽然词汇不如汉人那么丰富和下三路,但论起尖酸刻薄来,绝对是一点也不差的。
但在丁一出现在城头的时候,那三个鞑子倒就闭嘴了。
“你们又不想死,何必来这里寻死?”丁一平静地对着那三个瓦剌鞑子问道。
一箭之地,要看清楚对方面目,实在是有些牵强的。
这三人见着丁一却就闭嘴了,明显是对丁一的身形、服饰都深有了解,应该是在瓦剌大营里曾和丁一打到照面的人也不出奇。那么便生出了一个问题了:他们会认得丁一那杆明字破旗?那杆在瓦剌大营里立了那么多天的明字战旗,如此的另类,如此的显眼,绝对是让人记忆深刻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辨认不出?
明明从瓦剌营里来的方向,远远就可以看见那杆旗耸立在德胜门,他们偏偏跑来彰义门,不是怕了丁一的缘故,还有什么理由会促使他们这么干?
第一百零六章天子赐颜色(十八)
丁一对着这三人说道:“说!”
“那颜问你,他对你是好的,你在营里,时常杀死草原上的勇士、瓦剌的英雄,他从没怪罪过你,也没有因此抽过你一鞭;皇帝在我营里时,对皇帝也是好的,教特知院养活皇帝,那颜也不时送大羊去给皇帝吃饭……”
那鞑子远远扯着喉咙说着,城头的都督高礼和一班将领,听着不禁望向丁一脸上有些色变了:这厮在瓦剌营里看来是三天两头杀人?怪不得上了奉天殿,夺刀去杀马顺时手脚那么爽快啊!
“……那颜许你做千夫长、万夫长,你不肯,要和皇帝回来,那颜就教你接了皇帝回来。为何你夜里,要去我们营里,杀人、放火?你和巴达玛是安答,那颜对你又是好的,为何你要无端端地杀安答的族人?伤了待你好的人的脸面?”那瓦剌鞑子略有点生硬的喊话,终于说完了。
丁一在城头笑了起来,都督高礼和那麾下将领,以为丁一要对那鞑子述华夷之辩、以私谊不及大义等等训斥,谁知丁一根本就一句也没有提,长笑之后张口道:“去与你家那颜说,我生来就是个好杀人的,孔子的书册上也教我杀人,你家那颜不明白,叫他去问喜宁那汉奸:孔子诛少正卯。”
听得城头那些将帅皱起眉来,这年头,不论军势如何,对于鞑子,大明不论军民官吏还是很有文明人的优越感,怎么听丁容城这般说话,全没半分天朝上国的气度?只听丁一又说道:“昨夜,我又手痒,要杀些人才睡得着。这京师,全是大明的人。我不能坏了他们性命,只好去你们营里杀,杀了几个放哨的,全身都痒了起来,便又一路行去再杀了十几个,直至叫了那小汗过来,杀了他,我才好受些。放了几把火,我想能睡着觉了,就回来。实在也是无法的事。叫你家那颜快派兵来攻城,我好多杀几个,晚上便能睡着,也就不会去你家营里杀人了。”
这叫什么道理?都督高礼几乎想派亲兵去把丁一扯下城头了!一点上国风度都没有啊,连那三个鞑子。看着都比丁某人更象文明人。哪有说睡不着,就跑人家营里杀人的?当然要谴责瓦剌侵入大明。为保家卫国。我大明军民奋勇杀敌,侵略者一日不退,便须时时刻刻不得安宁,我大明威武!大明万岁!大致这样才象话嘛!
那三个瓦剌鞑子商量了几句,便又道:“那颜说,皇帝回家里来。他的弟弟却夺了他的位,这是不对的。那颜也曾得过皇帝的赏,特知院、大同王、赛刊王都也得过皇帝的赏,那颜起兵来。要教皇帝坐回他的位子!”
高礼心想丁一这回总该谴责瓦剌人贼子狼心了吧?总该说出类如抗议干涉我大明内政之类义正辞严的话了吧?
谁知丁一比他们想像的,还更加没下限:“这不是你们能说的话,也不是我要听的话。你们是使臣,我现时不好杀你们,这样,你们三人,要死一个在这里让我看着。不然,我今夜睡不着,就去把你们三人都杀了,把你们的崽子、女人、老人都杀尽。”
那三个瓦剌人气得怒发冲冠,所谓欺人太甚莫过于此,当下已有人去摸雕弓,却被其他两人按住,因为要射着丁一,就须得驰近了,可是一旦入了弓箭射程范围,骑弓本就不如步弓,何况三把骑弓,如何抵得过城墙数百上千把步弓的攒射:“阿傍罗刹,我们不怕你,我们回去,把你的话说与那颜听,等攻城了,我们便来把你杀了!”三人说罢,便拍马而去。
丁一在城头大笑起来,却对高礼抱拳道:“学生孟浪,只是与这等狄夷,便须用夫子说的‘以直报怨’才行,与他讲理,却是讲不通的。”高礼摇了摇头,苦笑着没有说什么,或者根本就不想跟丁一说话,其他将领见得,更没有人愿意开口的。
看见别人不待见自己,丁一倒也不在意,招呼了跟随自己一块过来的刘铁等人,便往德胜门自己的防区而去了。高礼等将官也压根不想跟这等人搭话,还文官?还名士?就是他们手下那些厮杀汉,随便找个能说会道的,都绝对比丁某人得体一百倍吧!
丁一走了半晌,突然西北边又传来马蹄声,却只有一骑,正是先前去了的三个瓦剌鞑子之中的一个,他在弓箭射程范围之外停了下来,从马鞍边解下两个头颅摆在地上,想要转身上马,却又回过身来,跪在地上冲着城头拜了三拜,起身喊道:“阿傍罗刹,你要看杀人,我已杀了他们两人给你,你今夜不要来找我!不要去害我的崽子、女人、老人!”说罢翻身上马,狂奔而去。
都督高礼看得连眼都直了,半晌才对自己身边的亲兵道:“去,还站着干什么?去请丁容城过来!”又对另一个亲兵吩咐,“速速去与大司马报捷,丁奉议于彰义门诛瓦剌鞑子两口!”那亲兵可不比他们这些将领,一路看着血都热了起来,主将吩咐下来,连忙行了礼,飞也般奔去了。
若是光凭丁某人刚才的说辞,自然是粗俗不堪,但人家能吓得瓦剌鞑子自己把同伴杀了来拜啊!别说高礼是武官,便是御史这等清流也好,看着这两个头颅,都不得不对丁某人五体投地。若是粗俗言语能退敌,大明朝从景帝开始,到下面兵丁、城下民夫、京师里倒夜香的阿伯,大约大家都愿意学着丁如晋一样,把这十万铁骑咒死吧?
其实丁一也没有想到真有这样的效果,他原本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维持他在瓦剌人心目中,妖魔一般的形象。只有经历过搏斗厮杀的人,便会明白,对一个人的恐惧,是有限度的;但当不再觉得对方是人,而把其定义成为妖魔,并且自己也深信这一点时,那种恐怖才会让人崩溃。这种恐惧会让局面即使处于对自己的有利情况下,恐惧的人依然下意识地避开与对方的交锋,去答应一些原本不必答应的条件。
正如昨夜那队追击文胖子的瓦剌游骑。
他们若不是心中已有恐惧的种子,也许丁一和文胖子这两个强弓之末的家伙,根本就看不到今天的太阳。丁一方才便只是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罢了。只不过,正如他没有料到这年代还有双乎日如此强大的神箭手一般;他也小看了自己在瓦剌人之中种下的恐怖之源。
连于谦过来看了,都一时失神,半晌反应过来,吩咐兵丁用绳子缚下城去,将那两个头颅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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