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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第7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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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不单是筑前,除了肥前国之外,整个倭国九州地区的官佐和豪族家主,都在那一千多发高爆炮弹里不知所踪了。那些足轻、侍弓兵,包括幸免在城里的武士,都不知道怎么办了,筑前的百姓更是吓得惊慌失措,因为乱啊,四处都是被埋着的人,半死不活地嚎着,木质的房子在风里就是一个个火把,那些失去约束的足轻和武士,那更是趁乱打劫不在话下的。

这种情况不单是在城池的废墟发生,城郊的农舍也是一样难逃荼毒的,所以筑前的百姓推了几个老者出来,求见上国贵人,在苏欸面前不住地磕头,苏欸实在没办法,只好让通讯员来向丁一报告,因为他还要领着外籍兵团去看押俘虏,搜捕残敌。

“这事与我等何干?”文胖子在边上咕噜着,不过尽管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还是让丁一听见了。

这让丁一皱起眉头,文胖子终归是少了独当一面的气概和心胸,曹吉祥这方面倒是要比文胖子强些:“少爷,除非要把这倭国九州都杀绝了,不然的话,依老奴看。这事咱们还真是得管的。”

要统治这地方,不可能不去管当地百姓的生死。

丁一点头道:“老曹去办。领警卫团一营过去。记住,一有什么动静。宁可杀错十个倭人,不得教华夏的士兵伤了半条毫毛!”

“老奴记下了。”曹吉祥显然对这事很有兴趣,因为他很清楚,别看大半个城池给炸没了,这中间是有许多好处可以捞的,和奉旨抄家是没有什么大区别,因为这些死掉的大名和豪族家主,又不只是在城里有财产,而且废墟里发动民众挖一挖。也不是什么难事。

丁一是看得出曹吉祥的小九九,便出言敲打了他一下:“倭人军兵,汝自处置,普通百姓,不要搞到民怨太大。”李秉本来是要带着赵二虎去监督军纪的,丁一却对他道,“迂斋,不如手谈一局?”

于是李秉无奈,可好作罢。其实应该说。李秉还是比较有操守,但丁一没有,特别是到了倭国以后,他在兑现先前许诺给士兵的话:出了华夏之后。军纪可以略松一些。

刘吉在起草奏折的时间,很是卖弄了一番,吹得天花乱坠。丁一看着有些不好意思,本想叫刘吉改一下措辞。但却被边上李秉劝止了:“状元不夸官,东华门外不唱名。安能教天下儒士争跃龙门?”

所谓十年寒窗无人晓,金榜题名天下知。得中了进士,考入了一甲,就是要游街夸官的。李秉这么说,就是提醒丁一,仗打到这样,如果还不吹嘘,还不得意,那谁愿来为国开边?不是跟考中状元,连游街夸官的荣誉都没有了么?

李秉连连摇头:“先生太过了,所谓‘明敕星驰封宝剑,辞君一夜取楼兰’不过如此啊!”

“虽是如此,若先生犹是自谦,后人岂有夸耀武功?”马文升也很赞同李秉的意见。

丁某人听着,一时竟无言以对,也只好由得刘吉去誉清,不过他自己还是附上一份折子,枯燥无比的作战过程,却是对李秉说道:“总得保留一点历史的真相。”以免后人过度去神化,以为真的是如刘吉所写的奏折一样,丁某人往阵前一站,强虏就烟飞灰灭。

而更为出乎丁一意料的事情,是警卫团在筑前驻了七天,结果居然筑前的百姓,对于明军十分友善,丁一极是奇怪,教李秉来问,后者笑道:“先生原本这军纪就太严了,警卫团的士兵再放纵,也要比原来的大名、武士和善得多。”

丁一大奇,又叫了军中士兵来问,结果答案也是让人捧腹的:“东西便宜得要命,俺们拿着四份饷,听着那价钱,感觉就没什么讲价的兴头。”、“下面强抢民女是有的,俺还去制止过,但那女的和她的家人都不在意,还替那士兵开脱,说是看他强壮,想要留个好种,差点把俺也扯了去,那女人黑乎乎的牙,吓死俺了!”

甚至那上岸轮休的水手长,老海贼的出身:“先生,旧年系京师那晚,听先生讲左堂心理课,我发觉自己真系有点心理变态,我上岸就系想随便杀个人架!系,我就系钟意做个恶霸!啾,死人萝卜头,老实过只狗,我撞左条友仔一下,我又再打到他呕血,他都唔还拖,杀唔落手啊!”他专门去撞别人,撞完还打到对方吐血,对方都不发作,这水手长就下不了手了。

李秉也很疑惑,他是读书人,知道倭人以前的作派,猖獗到敢上书华夏帝王,说什么“日出处天子致书日没处天子无恙”这样的话,怎么会这么驯服温顺呢?

“不奇怪,这就是他们的民族性,至少是倭国当权者的特性,你得比他强大,你得打到他们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心理,他便驯服,如那水手长所说的,比狗还听话。”丁一对着李秉说道,渐渐地也沉浸到回忆之中去,日本人,在他们强大时,要多猖狂就有多猖狂吧。

二战时,在珍珠港之前,日本一直在向美国进口钢铁和石油资源的,结果搞了个珍珠港出来,这得多疯狂,多自我膨胀才干得出的事?但战败之后驻军,美军三天两头搞一些事出来,日本人都是忍忍就过去。

“先生,下官有一事不明。”李秉整了整衣冠,打断了丁一的回忆,向他作揖道,“如哽在喉,不吐不快,还请先生明示!”

“十年之间,先生纵横南北,先平关外之患,又拓云远之地,更将七海夷狄,尽纳华夏指掌之中!所谓名动天下,不过如是!”

“立功,不世之功,两广民治,关外拓地,云远开边,不胜枚举,皆不世之功;”

“立言,犯大明天威者虽远必诛!壮哉斯言,足传万世!”

“立德,于公,群而不党;于私,先生为接济阵亡伤残战士,为免收书院学费,时常到营中与士卒同食……”

丁一抬手拦住了李秉,向他问道:“迂斋是要问我,为什么还不去死么?还是告诉我,可以死了?”

李秉被丁一这么呛了一句,一时这大喷子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憋得满脸通红。

“行、行,迂斋要问什么直接问吧,别这么膈应人。”丁一看着连接把这茬扯开,别把人憋出毛病却就不好了。

李秉禁不住咳了起来,好半天才喘过气:“先生诙谐,下官想问的是,先生所求何事?私下说句大不敬的话,以先生今时今日之权柄、威望,封丘也是去得的。”

他说的封丘不是指封丘,是指陈桥驿;当然也不是说陈桥驿,要说的是陈桥兵变;接着自然要说的也不是兵变,是指黄袍加身。说封丘,是指丁一是有称帝的实力了。这句要换十年前,丁一真不好懂,不过这么些年了,倒是一听就明白李秉的意思。

“然先生忠肝义胆,赤诚无双,究竟,先生何所求?”

要干什么?功德言都有了,兵权也有了,治理地方也有能力,军略更是举世无双,好了,简直可以黄袍加身了,但丁某人偏偏忠心不二,这就让李秉迷惑了,事实上,是因为李秉本身的喷子属性,才敢这么问。

其实一直跟在丁一身边文胖子都是有着同样的疑问,只不过他的性子,是不会直接这样问出来,此时听着李秉的话,却是聚精会神,伸长耳朵在听着丁一的答案。

丁一听着笑了笑,伸手示意李秉落座,又教曹吉祥斟了茶,浅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方才开口道:“迂斋问起,那我就简略地说一说。我原先不是这个性子。”说着他抬眼望向文胖子,笑道,“一言不合,拔刀而起,血溅五步,方是我的本性。胖子十年前就认识我,应该知道我不是妄言。”

文胖子听着也微微笑了起来,的确丁一以前就是这么个性子。

丁一放下茶杯望着李秉,微笑着道:“我做这么多事,只是不愿有一天,大明的将领要留下遗书‘国家到了如此地步,除我等为其死,毫无其他办法…’然后慷慨殉国;我不希望有一天,大明的将士要用血肉之躯,去堵住敌人的枪口。尽管这都是让人敬佩的血性和节操,但是,我希望,把这些悲壮机会,留给我们的敌人,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筑前,不是终点;倭国,也不是终点,我会一直走下去。”

“我希望五百年后的华夏子孙,他们不敢需要梦回汉唐,而是踏上征途,走向星辰和银河。”

李秉起身,眼角微红,长揖及地:“秉愿为驱驰,不辞粉身!”

这时却就见刘吉跌跌撞撞奔入来:“先生,大事不好!”

请假条

第二章明敕星驰封宝剑(九)

能有什么大事不好?就是幕府将军集全日本的军力而来,就算数十万军队也不可能一涌而上,总要有个投入战场的梯次,要不然没打起来,自己先和逃难的灾民一样发生踩踏事件了。而就算面对几千人的攻势,曹吉祥可是带了警卫团一个营的,架机枪来不及,单是掷弹筒,就足够回来舰炮范围内了,出了海的话,那不论多少军队,望远兴叹就一个字。

这年头大海上面除了大自然的伟力,要不谁扛得过四海大都督府的舰队?

但刘吉这神色不似作伪,李秉当即问道:“祐之莫慌,可是朝鲜兵哄变?”

丁一伸手虚按了一下,教李秉不用着急,示意刘吉先用了茶再说话:“有天使奉旨自大明而来是吧?不要慌,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丁一倒是很清楚,有什么事能让刘吉这样慌张。

喝了杯压了压气的刘吉,苦笑道:“先生真非常人!”他想不到丁一仍旧能这么镇定。

其实他不知道,丁一早就暗中下令给万安了,杜木在统筹了两广的工场厂矿之后,李匠头这些骨干力量,早在丁一东进朝鲜之前,就迁往爪哇了。丁一同样是有自己的私心,他又不是圣贤,只不过他着眼之处不在华夏,而在更为广阔的天地。

“迂斋可愿随我西行?”丁一也不避人,笑着对李秉这般问道,这位是他专门向朝廷要过来的人才,自然不愿意就这么放走。而毕竟合作的时候太多,要靠对方自发的跟随。丁一就有点没把握了。

李秉也是犹豫,这年头。到海南做官基本就是流放了,云远那边更是没什么人愿去,点了几个布政使,都称病不肯离京,吏部总不能全弄些举人去当首领官吧?到时那些赋闲等补缺的进士出身不知道吵成什么样——他们不愿去,但要许多的举人去占了本属他们的位子,自然也是要吵的。于是现时云远的首领官职责,就教王越在兼着,现为他是正经的进士出身嘛。虽说提拔得有点夸张,倒也没人敢吵,谁吵王盐山就敢差谁去当云远布政使!

就这情况吧,丁一的学问、人品、兵略,包括这段时间的接触,让李秉很佩服,觉得盛名之下无虚士,但西行啊,那可是要远渡重洋的啊!圣旨要说什么。李秉很清楚,无非就是封郡王,然后要把丁一圈禁,但听着丁一这么说。似乎他不打算被圈禁?要不怎么提西行?这要假死还是怎么搞?李秉又不是二十岁的小年轻,他也一大家子,被丁一这么一问。他一时就有点无法作答了。

丁一看着笑道:“迂斋问我,究竟是要求什么?皇帝肯不肯推行立宪?我也是没底的。但这是华夏的大明,我其实也不知道。立宪便能不能保得千秋万代,一弄不好,唐时藩镇的惨况重现,那我便是千古罪人。”

听着这话,李秉也点头,其实这十年之间,丁一也想清楚了,许多事是不能靠着拍脑袋,想当然的,立宪和三权分立,真的就是包治百病么?是,丁一所知道的近代史,似乎发达国家都这么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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