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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第8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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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上误判没关系,因为李东阳又不是丁一,对未来的政局判断不清,有丁一在,这种错误是有改正的条件。但个人修养上、学识上,人家李东阳可是一点问题也没有。朱见深一登基,丁一把李东阳叫回来任事,至少不论是这样礼部弄的婚事,还是伤残军人、烈属的抚恤,李东阳搞得也是头头是道啊。
“什么德性?站起来!”丁一当即就语气就变了,很严厉地训斥道,“你看看宾之?跟你一般年岁的,虽说科举之道不足治世济民,但至少人家也一甲进士第三了,你呢?”原本历史上,李东阳是二甲进士第一,就是第四名。在这成了丁一义子的时节上,不知道有没有干系,倒是名次上升到第三。
钱初九哭丧着脸爬了起来,拭泪道:“祖师爷,宾之师叔可是神童,孩儿哪里比得了?”
本来丁一满腔的怒火,却被他这么一句,消去了大半。
是啊,李东阳是神童,李东阳就算没有丁某人,也是做到天官、太子太师的人物啊。
拿李东阳跟钱初九来比,这的确也是不公平的。
“便是不与宾之相较,随便军中找个袍泽出来,你能比得过?”丁一戟指着钱初九骂着。
钱初九垂泪道:“孩子是没出息的,但师祖您也不能全怪孩子,家父为国父操劳,远赴倭国镇守;师父也是操持着军务,没空教导孩儿;师祖你更是身负天下人望,一刻都不得闲。孩儿平时,孤苦伶仃,无人规劝,这……”
由着他这么说,敢情全都不是他的责任?
本来丁一刚才是火气息了不少,听着他这么一席推卸责任的话,丁一当下真被撩得火起,一下子站了起来。张懋看着不好,连忙向前一步:“先生,您下的令,军中不得体罚士卒啊!”
“他是哪门子的士卒?连个军姿都站不好的士卒么?滚开,不然连你一块揍!”丁一是真的暴怒了,他是最为看不习惯这种事到临头,百般推托,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的。
可钱初九敢承认么?丁某人的凶名现时可是传遍大明,坊间都传着,丁容城是:昼灭阳间兵,夜诛阴狱鬼。钱初九感觉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张懋,说起丁一都打寒颤的,他感觉要认了,说不好丁一眼神一动,就把他魂都给诛了,他哪敢认?
张懋此时早就被丁某人一脚踹开,眼看钱初九一顿皮肉之苦是少不了的了,却在边上有人抢了上来:“父亲大人请息雷霆之怒,初九之过,孩儿有失管教之责,愿替初九受罚。”
这抢出来,跪在丁一跟前,抱着丁一大腿的,却就是李东阳。
“夫君,夫君,初九他还是个孩子啊!”不知是谁去内宅报信,柳依依听着也奔了出来。
而带着几名卫兵过来的丁如玉,脚步更快,抢在柳依依前头,直接就将钱初九护在身后:“少爷,饶了这孩儿这回吧,这般一个小人儿,哪里经得起少爷的惩治?万般不是,都是奴奴没管好他……”
丁一深吸了一口气,对李东阳说道:“起来。”李东阳倒是乖巧,起了身,便垂手立在边上,一副真的是他管教不严,才导致钱初九学坏了的模样,实质上,他算起来,还要比钱初九小上一两岁。
“滚过来!”丁一对着钱初九冷声说道。
钱初九躲在丁如玉身后,二十上下的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扯着柳依依的袖子:“奶奶,我怕,呜呜!”竟就哭了起来。柳依依自己没有子嗣,钱初九这家伙会来事,自小就懂得逢年过节给柳依依、丁如玉、天然呆她们寄信寄东西,一点小零碎什么,丁府里的女人,都当他亲人一样的。这时看他哭得可怜,柳依依竟也红了眼角。
倒是丁如玉转身一瞪眼道:“男儿流血不流泪,哭什么?别怕,少爷叫你,赶紧过去。”
钱初九无奈,只好往前蹭了过去。
“你到底会什么?”丁一看着这钱初九,也是头痛,“这么大个人,你有什么大志?今夜大家在这里,你老老实实说出来。要纵马沙场,跟你陈师伯身边去历练;想治国济民,你去广州府,到你杨师叔手下去任事,从底层做起。你总不能这么个岁数,能自己想干什么都说不清吧?”
钱初九拭了眼泪鼻涕,壮了胆望向丁一,毫不犹豫地道:“师祖,孩儿想跟在您身边侍候着,比什么都强!”
“当真?你想清楚了,就你师父,跟在我身边,八成都扛不下来的。不信你现时就可以问问他。”
张懋连连冲着钱初九使眼色,这哪里都去得,怎么能去丁一身边?他是被丁一操练过的,那感觉几天下来,扒了层皮一样。这还是他本身体格很好,又是从小操练出来的底子呢!钱初九要跟丁一年边,只怕第一天就累到骤死都不出奇!
钱初九看着张懋的眼色,缩了缩脖子道:“回师祖的话,孩儿怕挨打,不敢说真话。”
“不打你,你只管老实说来。”
“是,回师祖的话,孩儿是有大志的!”钱初九听着不打他,倒是马上就振作起来。
“噢?”这倒真让丁一有些惊诧了。
“孩儿想着,人生苦短,不过百年,当珍惜光阴才是!俗话说,寸金难买寸光阴!”
“现时师祖已征平七海,这海外许多的美女,初九有生之年,当收尽诸国佳丽,建得酒池林肉,夜夜**,方不愧来这世间走了一回!”
据说这一夜,如果不是丁如玉和陈三死命拦着,钱初九只怕是壮志末酬身先死。
“我师祖都把刀拔出来了!真要杀我啊!”钱初九在醉仙楼里,对着一位十岁出头的少年说道,“不成,这没活头了,汪直,你得给我想个法子,我是不敢回去的了。”
汪直盯着钱初九的脸,久久没有说话,似乎有着艰难的决定,一时难以下得了决心。
第五章君临(三)
汪直从头到尾都没说话,只是最后喝了杯里的酒,他喝得很急,他的酒量也很好,尽管他只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然后他扔下几块银元用于结帐,那是立宪之后,户部开始推出的钱币政策,现在华夏大些的城市,已经很少用到银剪子和银秤了。
然后他起身就走,连一句话也没有说,。
钱初九顾不得什么体面,快步跟了上去,在醉仙楼的龟公眼里,昔日的风流九公子,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了几分丧家之犬的味道!不过他自然不敢将这感觉流露出来,更别提说了,九公子的强横,京师里谁没被祸害过?
“九公子跟着我作什么?”汪直拐过了两条巷子,终于停了下来,转身向着钱初九问道,“靖海郡王是大明的擎天玉柱、架海金梁,这可不是戏文唱的词,是真真切切的!过上几日,娶了大秦公主,更要称帝,虽说不是大明的皇帝,那大秦国度也自有其土,但毕竟也是千年古国的帝君,他老人家要杀你,我汪某小小一个阉人,又能济得了什么事?”
“不是这么说!不是这么说的!”钱初九压根不敢拿起平日里的派头,拖着汪直的手道,“你总归是有办法的啊,你是皇帝身后的宠臣,藏匿起个把人,又是什么难事?逃?我往哪逃?古代人说,道不行,浮于海。现时连七海都是我师祖他老人家的,我能往哪逃?”
“小汪,你这次搭我一把手。以后我欠你个人情!”
“你莫以为,我初九就这么玩憩了!几位奶奶总会为我求情的。要不是四奶奶走得早,她在的话说上一句。我师祖他老人家指不准就放过我这茬了。嗯,只要这风头一过,我回去认个错,最多去军营里受点苦头,这事总归就过去。你的人情,我总归能还得起!”
这时在他们的来路上,两个着白皮靴的番子过来,冲着汪直点了点头,示意后面没有人跟着。汪直方才对比他高大得多的钱初九说道:“怎么藏?要不你也挨上一刀进宫里去?要不然的话。你能藏到哪?”
“阿呸!”钱初九一听就怒了,戟指着汪直大骂道,“小汪,好,今日之辱,他日必报!”
说罢撩起袍裾,就往来路折了回去。
“九公子且住!”汪直却是等钱初九要转过街角时叫住了他,后者冷啍一声,压根不理。径直往前而去,汪直人小腿短,示意两个手下番子赶过去,将钱初九拦了回来。“九公子!九兄,小弟方才只是说笑,九兄不要往心里去。是小弟这嘴贱!”
汪直笑着赔了不是,却对钱初九说道:“入宫怕是不能的了。不然教人发现,九兄到时不割也得割啊!九兄莫急。小弟在这就皇城之外有着一处外宅,平素下了宫钥,入不得宫去,就在外宅里过夜,九兄若是不嫌弃,可在那里暂住几日,如何?”
钱初九听着喜出望外,拍着汪直的肩膀笑道:“好,患难见真情,小汪你是好朋友!”
这一夜,钱初九就住在汪直外宅里,汪直很仗义,甚至还叫了几个美婢过来给钱初九暖被。
若是寻常的少年,正是二十上下,血气方刚,这温柔乡里消磨着,什么话都该透了个底。
何况于钱初九这纨绔子弟,在他身上,却是很难寻着半点血性或是意志的存在。
只不过饶是那几名美婢使得了混身招扣,最后被钱初九转守为攻,战得香汗淋漓、娇喘不已,仍然没有从钱初九嘴里,掏出半句汪直想要的话来。
当那五六个美婢心身皆倦,陆续睡去之际,玉臂羊脂之中,钱初九却缓缓地睁开了眼,嘴角露出一丝邪邪的笑意来,那是真的邪邪的笑,他本就不是什么良善角色、血性男儿。只不过丁一去禁闭室看他时,问过他的那句话,始终在他心底记着:
“便是一坨牛粪、狗屎,一桶夜香,终归也能浇进田里作肥料,也有着它的用处。你的用处在哪呢?初九,吃喝嫖赌,英国公府里供得起你,靖海郡王府里也供得起你,只是你总归得有你的用处,你可曾想过,你的用处在哪里?”
当时钱初九想了半天,老老实实憋出了一句:“千杯不醉。”
“这不够。”丁一不愠不火地望着他道。
于是钱初九想了想,又挤出一句:“这事说来粗俗,师祖还请恕罪,孩儿能夜御数女,金枪不倒!这算得本事么?”
“不够。”
“这好酒喝得多,花丛行得久,钱银使得多,孩儿能分辨得了书画古玩;能听得出各处方言;能分得出陈酒新酿;那听得出校书、花魁那十句话的一句假话;庸脂俗粉迷不了孩儿的眼,碎玉秋露烫不了孩儿的喉!”杭城秋露白,相州碎玉,都是能进元人《酒小史》里的好酒。
丁一听了,当时只问了一句:“是么?若真如此,倒是做得来灵灵漆了。”
“过几日有桩事要你去做,查探那第五师军士是谁在串联煽动,现时还无头绪。”
“等有了头绪,便会给你一个名字,你到时寻个机会,出了府去,便宜行事。”
今晚曹吉祥就给了钱初九一个名字:汪直。
所以钱初九就在靖海郡王府里,闹了那么一出戏来。
“去,教厨房给本公子做上一席宵夜来。”钱初九信手揉在身边美婢那温柔之处,生生把丽人弄醒,却是这么吩咐着,“一点教养都没有?难不成还要本公子侍候汝等不成?”
对他来说,却是不会在意什么唐突丽人的,他本就不是抱柱尾生那等人物。
美婢被他训斥了,连忙在床上就冲他磕头赔罪,说是自己不觉睡着了。
“好了,本公子又不那不解风情的孬汉,怪汝作甚?教从地窖里取些冰,冰上一壶剑南烧春,嗯,就这样吧,速去料理来。”
他这边院子里的动静,自然有人探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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