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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帮老大-第4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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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不尊父母之命,不受媒妁之言,暗通私情?你——”卢芸香手握红烛,指向夫人,“宝子他主动向你提说,要你成全我们,你怎么回答他的?你心如蛇蝎,下药使我堕胎……
“卢家列祖列宗,你们都听见了吗?这就是卢家的仁义道德?”卢芸香的一捋头发散垂下来,遮了半边脸,面目愈显狰狞疯狂,以愤恨的目光,扫视着供案上那一排排卢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扫视着黑油发亮的卢氏族碑……
“还有你——”卢芸香身子猛一拧,手握红烛,又指向了谭师爷。
“说我们落草为寇,啸聚山林,危害四方,不得民心?这不都是被你谭师爷所逼么?”卢芸香一手提着棉蒲团,一手握着红烛,一步步朝谭师爷走去……
谭师爷此际还如何镇定淡若?眼中的目光,早已散乱不堪,一脸惶惶——最最担心的事情,怕来,怕去,最终还是要发生了!
“你谭师爷同外人串通一气,设计让陈叫山去取湫,又威逼利诱,安排宝子进入取湫队伍,要他伺机谋杀陈叫山……”卢芸香步步向前,重新走到卢氏族碑前时,却停了步,“如果不是你逼宝子进取湫队,他怎会跌进虚水河,走上野狼岭……这一切,不都是你们逼出来的吗?”
“你……”
夫人抬手朝前一指,身子哆嗦得厉害……众人稍稍疑惑:夫人这一个“你”字,这一指,究竟是对卢芸香的愤愤呢?还是对于谭师爷之阴谋诡计,而感到的前所未有的震惊?
“一派胡言!”谭师爷也歇斯底里起来了,抓过供案上用来拨弄长明灯灯芯的铜钎,指向卢芸香,“你血口喷人……”
陈叫山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谭师爷手里的铜钎,牙根紧咬着,既不夺,也不抢,只是以暗力,控制着铜钎,以防谭师爷丧心病狂,对卢芸香下手……
“真正有罪孽的人,都好端端的站着,没有罪孽的人,却要手缠罪线,跪下来受罚?”卢芸香使劲一甩,将那加厚棉蒲团扔了出去,在卢芸凤和二太太脚边,骨碌碌翻滚着……
“这是什么家规?这是什么世道?列祖列宗在上,你们告诉我,你们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呀——”
卢恩成见棉蒲团已被扔出,便伺机过来,要去夺卢芸香手里的红烛……
卢芸香像发怒的猛兽,近乎于咆哮,近乎于癫狂,拴系着罪线的右手,一下下地挥动着,将手里的红烛也挥灭了……
卢恩成走过来,马上要靠近卢芸香时,卢芸香“呀——”地一声长啸,身子如一快飞掷而出的石头,朝卢氏族碑上撞去……
“咚——”
一声闷闷之响,众人惊讶,尽皆看去——卢氏族碑上鲜血漫溅,一股股的血流,顺着阴刻的碑文文字,缓缓下淌……
第048章相互感谢
卢芸香死了。
以头撞卢氏族碑的方式,带着她肚里的孩子,踏赴黄泉路。兴许奈何桥头,宝子在那里等,一家三口,于幽冥世界里相会、团圆……
无论怎样的大不敬,亵渎、辱没列祖列宗,人之一去,万事方休……
而独独未休的,是卢芸香在撞碑前,对夫人,对谭师爷的开火!
轰向夫人的炮火,实则是卢家大院人尽皆知的公开秘密,每一个人,因于夫人的威严,自然不会惊哗……
卢家大院,高房大屋,庭院深深,似一个巨大的容器:无数秘密,尽可凝藏其内……多少年了,人们皆已习惯……
而轰向谭师爷的炮火,由不得人们不惊哗,包括夫人,包括陈叫山。
在卢家,谭师爷一度是老爷夫人之下,最能说上话的人。
曾经,管船帮,有骆征先,管钱财,有杨翰杰,管粮食吃饭问题,有魏长兴,卢家内部,可谓各司其职。
谭师爷似乎是什么都可以管,也什么都可以不管:拿卢老爷的话来说,“人人都不会干的时候,就该谭师爷出头了……”
比如年馑,天不下雨,卢家面对满城灾民,放粥接济,几近不能贯续时,谭师爷便出头了,谭师爷提出了取湫之事……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谭师爷出此计策,都是合情、合理、合民心、合卢家之利益的。
正由此,所有人都被障目了。
而今,卢芸香这炮火一轰,人们怎不惊哗——原来,谭师爷穷其心志,处心积虑,其实是为除掉陈叫山!
曾经的愣头青陈叫山,经过取湫,一步步走来,如今已是陈大帮主!
现在。卢家大院的人最最关心的,是陈叫山如何面对,或者说,如何处置谭师爷……
比如侯今春,他不仅关心陈叫山如何处置谭师爷,且起先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如今一下都想通了。过往谭师爷对他说过的话,如今都明白其用意了……
谭师爷曾将自己和少爷卢恩成。约到萃栖楼喝酒,话头总落到陈叫山身上。而自己呢,又借着酒劲,扯了些跑船的往事,包括陈叫山暗助地下党的过程……
原来,从一而终,谭师爷都在想着对付陈叫山呢!
而我侯今春,则处处成了人家手里的枪……
与侯今春有着同样感受的,还有卢恩成。
那天。卢恩成躲在谭师爷的内屋,听见陈叫山和谭师爷在外屋的谈话……而当陈叫山离去,卢恩成出了内屋,与谭师爷聊天时,谭师爷反复强调,,“陈叫山不是以前的陈叫山了。不是那么好对付了……唉,咱们都太想当然了,一着错手,让人家步步紧逼,狼狈不堪啊!”
卢恩成当时极不理解,陈叫山势力是越打越大了。这个不难理解,可是,怎地就“步步紧逼”了呢?怎地就“一着错手,狼狈不堪”了呢?
现在,卢恩成恍然大悟了:谭师爷安插宝子一伙人,进入取湫队,竟欲取陈叫山的性命!这个隐秘之事。捂了那么久,总算到了捂不住的时候了……
如此看来,陈叫山是到了对谭师爷痛下杀手的时候了!
同样,夫人、卢芸凤、禾巧,也很关心陈叫山如何处置谭师爷……
“娘,我真是没想到,谭师爷竟是这样心肠歹毒的一个人……”卢芸凤问,“娘,你打算怎么处置谭师爷呢?把他赶出卢家,还是……”
夫人幽幽一叹,继而却转问坐在一旁的禾巧,“禾巧,你觉得呢?”
禾巧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一言不发,若有所思……
“怎么处置不重要,重要的是,以什么由头来处置……”夫人不无感慨地说,“谭师爷终究是卢家的老人了,这么些年,对卢家功劳不小……”
“娘,你的意思是,放过谭师爷?”卢芸凤适时一问。
夫人摆摆手,深深一叹,“这都是陈叫山的事情,且由他去处理吧!”
三人正说着话,薛静怡来找卢芸凤了,说唐嘉中和吴先生来了,他们要和陈叫山、郑半仙讨论新建学堂的一些事儿……
“婶,你也一起过去吧!或者,我让他们到这儿来开会?”薛静怡说。
夫人微微一笑,“你们忙你们的,有叫山跟着参与,我放心!”
卢芸凤和薛静怡赶到西内院时,吴先生、唐嘉中、郑半仙三人围坐一起,却独独未见陈叫山……
常海明凑过来,低声说,“陈帮主去谭师爷那儿了……”
郑半仙一听,不禁颔首微笑,“嗯,将欲取之,必先与之,叫山做得不错……”
谭师爷府上。
陈叫山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水,以杯盖缓缓刮着杯口,“谭师爷,你不必听院里那些人的非议……”
“陈帮主,喝茶,先喝茶……”
陈叫山话未说全,谭师爷却将手臂一扬,伸手指向陈叫山手里的茶杯,淡淡一笑,“陈帮主莫不是担心这茶里下了砒霜?”
陈叫山喝了一大口茶,点点头,“嗯,好茶!“
两人一对视,皆哈哈大笑起来了……
谭师爷先止了笑,深深地叹息一声,“陈帮主,你就不必兜圈子了……我知道你的意思,老朽这颗脑袋长在项上,陈帮主想要取,直取便是……”
陈叫山低着头喝茶,不置可否……
“谭师爷,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们不提也罢……”陈叫山终于开了口,“其实,我在心底,其实是感谢你的……”
“哈哈哈哈……”谭师爷又大笑起来,笑得胡须乱颤,身子似乎都坐不稳了,那笑声中充满了苍凉,充满了无奈,充满了不可名状的唏嘘与感慨……
“感谢我?哈哈,感谢我送你踏上取湫路?让你从此一飞冲天?对,对对,你是该感谢我,是该感谢我啊……”谭师爷终于收了笑容,“老朽精读诗书经卷,深信天命不可违之理,却始终未有真正心得……到你这儿,我可算明白那么一点点了……朝闻道,夕死可矣,老朽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如此说来,我也是要感谢你的……”
第049章起名之见
陈叫山出了谭师爷住处,天空又下了雨,哗哗哗哗,越下越大……
时近黄昏,陈叫山站在卢家大院中,望着铅灰色的天空,任雨水将自己浑身淋个透彻……
“天命不可违……”
陈叫山的耳畔,响起了谭师爷说过的话,不禁自问:我陈叫山的天命,又是什么?
一切仿佛都有指印,一切仿佛都是注定……
可是,冥冥之中,人是在受着天意的手臂之摆弄,还是罔顾那种摆弄,自己去走属于自己的那一条路?
卢家各处房子里,皆已亮起了灯,但因天下大雨,外面空无一人……
陈叫山一边走,一边环视着高房大屋,飞檐雕梁,在暮色之雨雾中,迷蒙成一片,忽然便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一种初来卢家的感觉,一种略略有些陌生的感觉了……
“帮主,你这是……”
陈叫山一回到西内院,有兄弟看见陈叫山浑身湿透的样子,忙着为其找毛巾擦头脸……
吴先生、郑半仙、唐嘉中、卢芸凤、薛静怡、常海明几人,正在屋里谈话,见陈叫山走了进来,也是一怔……
“陈大哥,你怎么……谭……”唐嘉中起身,正欲将话朝下说,吴先生却一把将其拽住了……
“叫山,我们想了好几个新学堂的名字,讨论来,讨论去,就是定不下来……”郑半仙将一张纸,递向陈叫山,“还是你来最终确定一个吧!”
“晨曦?”陈叫山接过来,仔细地看,兀自读出了第一个名字……
“这是我想到的名字……”唐嘉中说,“我们要创办一所新的学校,一切都是崭新的,不是那种旧式私塾,让孩子们死记硬背那些旧书中的教义。其实,很多时候。孩子们都是不懂那些子乎者也的,就好像是在黑夜中走路,先生只是对孩子们说,你们就走这条路,朝前走吧,走吧,你们一定会走上光明大道的……”
“可是……”唐嘉中话锋一转。“在黑暗和懵懂中,很多的孩子。并非能走上所谓的光明大道!他们或者坠进了深渊,或者落入了大河,或者,有人走上了歧路……因此,我们创办的新学校,立校之根本,就是让孩子们,从黎明开始出发,在晨曦里行走……他们将来能否成为民族的栋梁。有个人的造化与努力,有时世际会等等因素。但至少,我们引导着他们,将他们坠落深渊、大河,走上歧路的概率,降到最低点……”
薛静怡听着唐嘉中这一番充满了无限憧憬,无限热情的诠释。不禁眼眸晶亮,暗暗地向唐嘉中投去了一道目光。那目光中,有期许,有赞赏,有遐想,有爱恋……
薛静怡觉得。自己放弃回到上海读书,留在乐州,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这里,有她在乎的人……
陈叫山默默地点了点头,又读了第二个名字,“育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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