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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情报-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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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又是什么呢?蒋丹或者姜炳华的威胁自不待说;路野在此次行动中的作用似乎也并不明显;那么钟平呢?他又会是一个怎样的角色呢?如果钟平的的确确出了问题,那就绝对不是个小问题!想到这儿,李天养操起一只特大号的铅笔在钟平二字的后面打了两个大大的问号和一个惊叹号。随即他离开了办公桌,慢慢地在办公室里踱起了步子。
  钟平,河南信阳人,四十六岁,出身于一个极其普通的工人家庭。父亲早年过世,母亲曾是当地一家果品批发公司的党支部书记,现已退休。钟平一九七九年考入北京外国语学院英语系主修英美文学专业,并获学士和硕士学位,一九八六年被分配在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美国经济研究中心工作。一九九一至一九九二年赴美国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做访问学者。回国不久,即调入外交部工作。钟平的妻子方瑞芝在北京食品发酵研究所工作,有一个十四岁的儿子。从他的履历来看,并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不同。但是,他的生活方式——香山的豪华别墅、新款E型奔驰车、名牌西服,出入各种声色场所,拥有高级俱乐部的会员证……虽说他有个曾经担任过副部长的岳父,但这一切都是非常令人疑虑和担忧的。尤其是他一副愤世嫉俗、绝顶聪明的样子,从来就显得与他所从事的工作格格不入——这是李天养和黎南的共同看法!
  他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个新的文件袋,把几盘录音带、报告的草稿,还有那两张胡乱涂抹过的纸条塞进了文件袋里,仔仔细细地将它封好,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站起身子,忽然又坐了下来,略加思索,提笔在文件袋上写道:只有我和刘瑞金能领取此文件。他心想,刘瑞金是自己最得力的助手,也需要他那敏锐的眼光和才华横溢的知识。也许有一天,他被哪个领导召唤了去,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或是让其他的案件给绊住了,刘瑞金就可以继续他的工作,取走这个袋子。
  呼叫器响过,年轻的助理很快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把手中的纸袋递了过去。“小王,这个袋子只能由我或者刘瑞金才能取走。明白吗?”他的神色严峻。他不会再给那个经过特殊训练过、长于溜门撬锁的家伙以任何机会了。
  接着他走进了侯殿军的办公室。侯殿军身着浅色套装,身材匀称而结实,一双浓黑眉毛下的眼睛炯炯有神。
  “我真的有些担心。这种感觉好像我从来还没有过。”李天养阴沉着脸,“我相信瑞金的能力,他会毫无惧色地面对眼前的一切困难。但楼燕不行,她非常脆弱,处境也非常危险。我们得给她找个安全的地方住几天。”
  “时间可真够紧的,不过没问题。”侯殿军舒展了一下已经有些疲劳的身体。
  李天养继续说着。“去机场的时候,我们要有两辆车——我的和你的。刘瑞金跟我一起走,你的人护送楼燕直接去安全房并寸步不离地守在那里。不能让她使用电话,包括电脑网络与外界发生任何的联系,也不能回家。”
  “你最好先睡上一觉,然后我们一起走。”侯殿军关心地望着老领导。
  “我把一个文件袋交给了我的助理,吩咐他只有我和瑞金才能把它取走。这件事你也帮我盯着点。”
  老头儿这回可能真的感觉到危险了。侯殿军暗暗地想。
  “在拿磁带做诱饵的问题上,给瑞金的确带了不少的麻烦。不过,好在也有了一些进展。”李天养紧锁的双眉透着坚毅。
  “那我明天一早派车去接你。你是从家里走还是这里?”
  “我先到办公室,然后我们从这里一起去机场。不过,”李天养叮嘱道,“车子最好不要有任何标志。”
  “你就放心吧。必要时,我们可以租车子。”侯殿军咧嘴一笑。
  李天养快步走出大楼,钻进了已经等候多时的汽车。
  望着他的背影,站在窗前的姜炳华对着低头不语、陷入沉思中的蒋丹说道:“他走了,正点下班。”
  蒋丹抬头看了一眼。“下班是下班了,可他还是夹着个公文包。”
  “是不是他连睡觉时也把公文包当枕头枕着?”姜炳华调侃着。“不知道今晚谁又会被他算计了?”
  “谁?你跟我!”蒋丹酸溜溜地说道。
  “我们?为什么?”姜炳华大吃一惊。
  “拿着那些笔记和录音带,逐字逐句地检查着。”
  “他,他想干吗?”姜炳华显然被吓住了。
  “干吗?有人从档案室偷走了处头儿的录音带。”蒋丹嘴角紧绷着。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找我们谈话还有其他的原因吗?”蒋丹望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语气幽幽地说着。
   ·15·
  第十六章 出师未捷
  李天养的房子位于一条安静的街道,路边整齐地栽种着各种树木和花草。黑色奥迪汽车从两栋高楼之间穿过,然后慢慢地停靠在一个用树篱围起的小院子。在强烈灯光的照耀下,能够看见前面是一片绿茵茵的草坪,星星点点地种植着杜鹃花、月季花、芍药花。再往里走是一间车库,里面停放着一辆他自己备用的奔驰牌汽车。院子里面是一栋两层的楼房,整个院落显得干净整洁。
  打开屋门,屋里弥漫着他非常熟悉的气味。这是他的娜——与他幸福地生活了二十五年、最后因车祸而离开他的妻子的味道。每当他回到家中,只要一闻到这熟悉的气味,再在妻子亲手布置的房间里散散步,或是倚靠在妻子亲自挑选的沙发上坐一坐,这时,无论身体是多么的疲惫、心情是多么的沉重,都能很快让他重新振作精神,焕发出新的活力。
  电话铃又响了。在这漆黑静谧的夜晚,铃声显得格外的刺耳。他打开沙发旁的落地灯,拿起了听筒。
  “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打扰您。”一个男人的声音,音量不高但很清脆。“我给您的办公室打过电话,但没人接。您的移动电话号码我不知道,而且也不安全。是刘瑞金刘处长留给我的您家的号码,以备急用。”
  “噢,没关系。你是谁?”他的声音以前似乎听过,李天养想,大概是刘瑞金的电话值班员吧。
  “噢,我叫万宝田,是刘处长的电话值班员。”
  “我接到一个打给刘处长的电话,很奇怪。是个外国人,说着一口英语。这人不报姓名,也不说他是哪国人,只是讲事情非常紧急,要尽快找到刘瑞金先生。我对他说,如果是公事,可以把刘处长办公室的电话号码给他,让单位里的其他同事出面接待他。但他马上拒绝了我的建议,说他只找刘瑞金先生一个人。我告诉他刘处长休假了,要一个星期以后才回来。他说了一句‘该死’。然后又说他要一直等到刘处长回来。并跟我约定在每天的中午十二点三十分和晚上八点三十分与我各通一次电话。电话结束前,我又问他到底是谁?他回答说他是刘瑞金最想见到的人。”
  听起来,似乎应该是穆勒或者是“恰克”?“只找刘瑞金一个人?是刘瑞金最想见到的人?”这分明是穆勒的口气。可他不是说在两个星期之内才到吗?怎么那么快就到这里了?会不会又是使用了什么障眼法——为了掩护他的行踪?李天养已经从他的消息渠道得到了鲁迪·穆勒——真实名字为马克辛·波克斯的详细档案,并且得知CIA和M国联邦调查局在欧洲已经展开了大规模的秘密搜捕行动。而波克斯居然独自一人在重重围堵之下,从波兰跑到德国,又从意大利跑到中国。在这个人的身上所展现的能力和自信真是不得不令人叹服。
  “嗯,你是不是像往常一样都录了音?”
  “是的。”
  “那好。”李天养心想,也许可以让曾经与穆勒,不,现在应该叫波克斯见过面的楼燕来辨别一下录音带里的声音。“把录音带保存好。你们刘处长明天就回来了,你先暂时保密。”
  “噢。我会的。”
  “知道那个人是在哪里打的电话吗?”
  “我查过了,他是在东单附近的公共电话亭打的。具体地点和电话号码我都记下了。”
  “你做得很好。小万。”李天养记起来了。他曾经有一个老同事的孩子,从小就得了小儿麻痹症,双腿残疾,后来经过自己的刻苦努力,自修了电大的中文和英语等课程,还获得了毕业证书和学士学位。经过组织推荐和严格考察,最后被秘密录用成了刘瑞金处里的后勤人员。这就是现在担当刘瑞金电话值班员的万宝田——看来,他干得很不错。
  他抬头仰望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他亲爱的娜的照片,此时的她对着他露出了动人的笑脸。他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大脑仍在飞快地转动着。此时此刻,楼燕应该正紧随着刘瑞金到了罗马,很快就会搭乘上直达北京的飞机。这活儿真不错——他能听出萨布利埃那有些玩味的语气。他不反对谈情说爱,尤其是他最值得信赖的部下。同时也相信楼燕是一个很不错的姑娘。但现在的时机不对,爱情永远不能跟危险混为一谈。因为在关键时刻,感情的介入与滥用都会使一个男人失去他应有的判断力与意志力。
  电话铃又响了。真是该死!刚刚躺下的他只得又从床上爬了起来。萨布利埃从都灵打来了电话。李天养的神经又开始紧张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还是告诉你一声,他们已经顺利地到达了罗马,很快就会登上飞往北京的航班了。一切顺得不能再顺了。”萨布利埃颇为得意地说。
  李天养深呼了一口气。“谢谢你了,吉诺。”
  “那个叫路野的,”萨布利埃还有消息,“已经离开了意大利。他买的是去新加坡的机票。”
  “你把这件事告诉刘瑞金了吗?”
  “他已经知道了。”
  一分钟后,他拨通了侯殿军的电话,他还在办公室。
  “就一句话。路野很快就要回北京了。你还记得我跟你谈过的那个人吗?”
  “当然。能让你老兄提心吊胆的人可不多呀。”侯殿军开着玩笑说。
  “你要特别做好防备。”
  “是,我来亲自抓这件事。要不要也给你派两个人过去。”侯殿军降低了声音。
  “那倒没有必要。”
  “可这是我的职责。”
  “不用了。你只需要照看好那个姑娘就行了。再见。”
  李天养有些恼火地撂下话筒——他可不是那种离不开保镖的人,但在心中还是对侯殿军的关心有种愉悦的感觉。就像萨布利埃说的那样,路野绝对是个极其狡诈的家伙,策划绑架楼燕的行动他绝对脱不了干系。路野在饭店和飞机上使用的都是他的真实名字,也许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可以在任何时候和任何场合都会有人为他作证。使用假名字不仅不会使他清白,而且还会给他带来不利的因素。但是,任何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他的真实姓名也给我们指明了他的活动地点和行进路线。
  李天养躺在床上,舒展开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耳边一声尖厉的铃声,第三声还没响之前,仍在懵懂之中的李天养抄起话筒。
  电话是翟建新从罗马打来的。他情绪激动,语速飞快,甚至有些气急败坏——一个小时前,罗马达·芬奇机场的餐厅发生爆炸,四个人被当场炸死了,有一些人受了伤。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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