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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第07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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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劳,善良,不害怕分娩
而父亲是谁,这是伴随它们一生的问题
现在让我们回到九月的森林,没有翅膀的
森林。这些恋爱中的枯叶蝶
怀抱枯树却做着遥远春天的梦
在梦中,它们发现梅花儿和雪花儿截然不同
生活手记(组诗五首)
■ 胡 弦
影子
他们总这样招呼我:
“一个人来的呀,你”
可走到哪里,我都带着我的影子
……一直一直,是影子帮了我
把周围照亮
没有光的时候,我把它
折叠在体内
当我起身,走动
才把它抽出
——我喜欢这种感觉
像抽出了体内的一小部分黑暗
像用过的感情或个人主义
像把柄
——但没有谁能抓住它
我离去,它也从复杂的形势中
脱身出来
真实,秘密,变形……像灵魂的
双重居所
晃晃荡荡的影子
对我的稳定已足够了,当睡眠
把我们紧紧压在一起
——我更喜欢合而为一
做梦,就是享用,而回忆
等同于消失
——连阳光也无法把我们分开
我携带着
一座灵魂的修道院
一种比光更虚无的物质
果园
幸福来得太猛烈了……
黑暗中,一只苹果
离开了枝头
“昨夜,谁的心咚的猛跳了一下?”
有人在雷雨中眩晕
细小的阴影
在大地上一闪即逝
——夏日果园,闪亮的光斑
始终跟随在身旁
树下,我侧耳倾听
洁净的果肉里,小溪冲刷
我体会到:幸福是缓慢的
需要我一再放轻脚步
树枝伸展,果园的绿浪在安静地卷动
那时,苍老的果农告诉我
他有时梦见自己已死去,像苹果落地
我瞿然一惊,抬头看见
古老的凉意在空中微响,缓缓下落……
他还说,每到下雨他就会
同时拥有三颗心:
一颗在腐烂
一颗是小心提着的小桶
一颗,是在暗夜中飞奔的晶亮雨滴
旧书摊
风吹日晒,什么在改变?
笔记,语录,过了时的
配方和地图
发霉的故事一直不为人知
蒙着灰尘的大道理
需要拍打拍打重新掌握
旧书摊上,书页
继续泛黄,像时间的暗影
那么多事件在其中沉沦
那么多文字,渐渐解散内心的结构
趋于模糊
总有一天,黄的要发黑,恢复
时间的本色
爱和恨将在那中间消失
动荡不息的心
将在那里获得安宁
但今天,阳光很好
旧书摊弥散着古旧的气味
阳光在书的封面上停留
被自己制造的光芒迷醉
但它并不能拯救什么
——它加剧着纸张的黄和脆
让我惊讶的是一阵轻风,将书页掀起
文字和插图都动起来
插图中的人,好像从睡眠中
突然被惊醒,活转
要趁着风从书页里走出来
——但这是徒劳的
看书摊的老人拿起一粒石子
轻轻压在封面上
他多从容啊!
他躺回藤椅上,一切
又都恢复了平静
车过隧道
我爱这隧道
爱这隧道中五分钟的寂静
它的出口由小变大,越来越白亮
我爱它外面刺眼的阳光
我爱这都市的早班车
爱它车厢内混浊、温热的空气
有人往玻璃上哈着白气
有人手抓吊环,眼中的蓝雾渐渐退去
我爱这早晨、薄霜、黄叶
山坡上兴化禅寺金色的檐顶
我爱这进城的农民工
爱他卷曲的头发,大包裹
我还原谅了
他奔向座位时偶尔的粗口
我爱我现在爱着的心情
爱这售票员。年初
闹非典,她戴着口罩
现在已露出清秀脸庞
我甚至爱上了售票盒里的磁石
爱它的黑、亮、坚定
小小的引力
将生活的零币一一吸附
长江公园即景
晚上六点,长江公园热闹起来
有人遛狗,有人听半导体
有人练太极
退休的人又在为健康奔忙
“抓了个市长!”关心大事的报童
其实夏关心手里的零钱
但有人激动起来,用花镜
为迟钝的耳朵绑上双腿
路灯下,不断有年轻的女郎闪过
使光线颤动
其实她们本身就像光
小股小股地楔入黑暗
这是晚上六点
忙了一天的叶子更乐于倾听
生活的潮声还在不停拍打
带来了水和疼痛的沙粒
拷问灵魂(组诗三首)
■ 长 岛
和山羊谈心
前面是痛苦
后面也是痛苦
上帝啊,请陪我坐一会儿
请和我说会儿话……
——〔俄罗斯〕曼德尔斯塔姆
它张眼望着我,深夜
一只山羊来到我的房间
它瘦骨嶙峋
孤零零地站立
一道几乎难以察觉的微笑悄悄地
掠过它的眼睑——
好像提醒我
在同一个夜晚
我们有着同样乏味的睡眠
寂静的黑暗里,我能辨认出
它身上长有的胎记
它陡峭的脸
有着难以模仿的
命运的痕迹……
布满血丝的瞳孔
一道来自尘世的悲凉
是那么惊异
——仿佛幽灵从天际
望着自己抛下的躯体
我想开口说话
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正如我那桌上的白纸
早已写满黑色的沉默
“啊,请原谅我的阴郁”
在寂静的夜里
它安静的脸上
有我看到的一切
我听到的一切
我没有说出来的一切
——只有共同的命运
站在午夜的幻象之间
我们之间,只有一张白纸的联系
我用完了笔管里的墨水。
仅仅是开篇。但这一行诗
必须被写出,我的手已不能退缩。
我撕开了自己的血管——
殷红一片,我的血迎向白纸
犹如怨恨的刀,刻下了急流。
犹如夜晚的山谷,由于一只
鹰的叫声伤到了骨头。
我是我的时代的陌生人。
没有仇恨,而我的生活聚成了一堆恐惧
痛苦追逐我。我是猎人
和猎物之间奔逃的时间。
即使喊叫也已经失声。
我是会说话的哑巴,倔强的
舌头,嚼着新的荒凉。
我不能活在现在,正如
一棵橡树在冰雪地带的枯萎。
而土地瞪着眼,它早已分不清是非。
啊,我已不能退缩不能表达,
我和我的时代也许将
失之交臂——我们之间
只有一张白纸的联系,仿佛云层里
垂下的一把梯子:要是不能进天堂
那就只好去地狱。
纸上的声音
灯光暗了下来。纸上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
——那是一个令人费解的时代
纸上的声音像灯光一样
也暗了下来
本来可以遇见羊群,有光
可以照耀。但言词遇上了痛苦
嘴巴里咬着,一只烂透的苹果
这是午夜——而不是正午
午夜人看得更清楚:其中
有个声音在喃喃自语
“白纸一样的纯洁,隐匿的文字
快跳出白纸吧”
但现在,因为灯光暗了,纸上的声音也变得模糊
有雾。他只好趋向于沉默
而沉默,也该是历史的一部分
风吹西海固(组诗四首)
■ 郭晓琦
冬天的红棉袄
有一天,黑渠口土塬上大雪纷飞
一个穿红棉袄的少妇
朴素的乡村少妇,踽踽独行
穿过茫茫的雪地
多么难得!有一天大雪纷飞
瞬息淹没荒芜的西部大野
寂静!寂静的世界几乎空白——
大雪却不能熄灭一件烫心的红棉袄
一件红棉袄在慢慢移动,慢慢地
——进入我的幻想。像一团滚动的火焰
她并不带着什么神话
多年后,我却不能彻底忘记
从西海固开来的拖拉机
十月。土塬的风一天比一天粗糙
带走了腰背酸痛的农事
白杨树叶子哗哗作响。这时候
西海固的拖拉机就会溅满新收的土豆
突突突地开过来。慢腾腾地
冒着黑烟,开进陇东的乡镇集市
这样的事情一直会持续到第二年开春
开拖拉机的人,戴着火车头帽子
破旧的黄大衣上溅满油污
而车厢上,总会蜷缩着一个干瘪的女人
包着厚厚的花头巾
她呼出的热气,垂挂在额前的头发上
有时候,还可以窥见她年轻的脸
挂着尘土、焦虑和困倦
是啊!在土塬上,生活就这样——
一刻也不会停下来。像一辆
摇摇晃晃的拖拉机,慢腾腾地行驶
偶尔会有让你哭笑不得的时候
比如,在初春,在冰雪融化的界河边
我碰见一辆装满土豆的拖拉机
拖车深深地陷在河阴的宁夏
而车头却在河阳的甘肃,突突突突地
挣扎,冒着黑烟——
风吹来的歌
陇东以西:苍茫的西海固
我没有去过那里
但我听见了风吹来的歌声
沙哑、沉稳。感觉有一座山的重量
那肯定是一个沧桑老人
他在做什么呢?
牧羊?砍柴?安顿一个简朴的葬礼
平静地讲述一条枯河的荣辱往昔
水的问题,是整个西海固的问题
是他头疼了几辈子的大问题
那声音洪厚,渗透青铜之音的
肯定是一个中年农民,他在春天的旱塬上
广种苞谷、高梁和黄豆。在秋天薄收
但他有自己的快乐。他的儿子或者女儿
很快就要从省城一所大学里毕业
那激情奔放的歌声
那快乐甜美的歌声
肯定是一对子新婚青年,他们
——对单调的生活有了新的感受
他们要在冬天的塑料温棚里进行一次
小小的农业革命。要从春天开始
收集好一年的雨水
在黄土大洼上种下一片沙枣树
或者紫花苜蓿……
他们劳动。做梦。深呼吸
在喧哗的农贸市场交易。但我没有去过那里
只有风吹来的歌声告诉我
——那苍茫人世间小小的欢乐
荒凉的黄家梁
秋天过后
那个低头劳作的人扛起农具走了
黄家梁
高出几堆黑手乎的干草垛
高出灰暗而又荒凉的黄
有两只鹰盘旋着,黑石头一样掉下来
不见了——
有两只乌鸦诅咒着,撞向硬邦邦的北风
不见了——
有一个饥渴的男人,和一个包着红头巾的女人
闪了一下,不见了——
秋天过后。荒凉的黄家梁
高出几堆热乎乎的干草垛
——在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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