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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野的爱 作者:罗斯-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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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为军人,我们以效忠墨西哥政府为荣!”

  斯迪简短的回了礼。“我是艾维特上尉,为求彼此更了解以及除去你的疑问起见,你想检查我的证件以及派令吗?”

  范上尉接过包在防水封套内的文件时,似乎松了一口气。

  “范上尉,你可以发现那上面不止有狄将军,而且还有总统的亲笔签名,我希望它能清楚的说明我此趟来的任务。”

  范上尉仔细看着文件,一边手卷着短髭有些心不在焉的说:“噢,当然,当然,上尉。”

  签名当然都是真的,不可能假嘛,范上尉心想,我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其实这样最好了,这座监狱,这些白银,实在是太大的责任,如今他能在生命和名誉都没有损失的情形下移交出去,真是太好了。

  斯迪把他脸上的变化都看在眼里,至此才让自己一点点的松下来。“成功了!他会乖乖交出来!”范上尉把文件仔细折好还他时,一阵胜利和宽心的感觉漫过全身。

  “艾上尉,请你务必原谅我的失礼,各位请下马,也许你们愿在办理正事前跟我喝一杯?”他清清喉咙,略带尴尬的说:“其实,技术上来说,这儿现在是由你们负责指挥了,我和我的手下将会很乐意协助完成你们的任何指示。”

  “谢谢你,上尉,这一趟路的确辛苦,这定会向狄将军报告你合作的最佳诚意。”

  酒过数巡,再尝过一星期来的第一顿热食后,气氛变得很融洽了。留做掩护的五个人回来会合时,所有的人都哈哈大笑。

  “唷,你们上尉办事可不含糊,不打没把握的仗嗯?”

  “当然啦,”老马夸大的说道:“所以狄将军才会派他执行这项任务,他是好领队!”

  混血种的范上尉对数世纪来统治墨西哥的欧洲人有着根深蒂固的尊敬,眼前这位年轻的艾维特上尉,不止口音像上流人,而且不像一般白人军官那么草包,坚毅的棕脸和灼人的蓝眼一见可知是身经百战的人,他甚至肯倾听他的诉苦,以及奉派来管理一座监狱的屈辱感。

  “也许我们可以安排调职,我会亲自跟狄将军讲。”斯迪答应他。

  “你认识狄将军?跟他有私人交情?”

  “他的弟弟是我多年的好友,他本人我见过几次,是个让人觉得替他服务是一种骄做的人,他是全世界最好的将军!”

  范上尉接着说他相信自己能为这种人服务必定也会觉得骄做的。他不懂艾上尉为何只脱帽而不会除去身上的湿衣服,想来大概是狄将军坚持属下办事时要注重仪容。

  斯迪故做不知监狱和银矿的操作问了一些问题,发现情况与他在此地时并无多大改变。白银藏在最坚固的地牢里,有人轮班守卫。由于战争接近,通往维克拉克路士的铁路运输又极为危险,挖矿的工作因此慢了下来。

  至于监狱的本身,范上尉自己也才来几个月,并不知道其中的详情。矿场有个经理管理“下面”的一切,并负责支付守卫的薪水,他和军队的任务只是负责不让觊觎白银的人靠近。

  监狱的情形大概和一般监狱一样吧,他不知道这些是冒犯了谁,只听说都是重刑犯。“你不必担心,他们都乖乖待在牢房里,而且守卫自有一套叫他们守规矩的方法。”

  斯迪皱起眉。“你允许他们用刑?狱卒没有权利折磨犯人呀!”

  “上尉!你该知道的,这种人有时很残忍,我调来这里时,就奉令不必多加干涉,不过这或许也是叫犯人守规矩的唯一方法,有些人实在不比畜生好到那里去。”

  “我相信这道命令是矿场的原主运用影响力后而产生的。”斯迪嘲讽的说道。

  看见范上尉好奇的眼色,他赶紧警告自己小心口舌。

  他的命令是尽可能搜取白银,而不是释放犯人,这一点将军早已有非常严历的指示:“国家为先,这些人这么久都过来了,不差几个星期。”斯迪才勉强同意,现在他实在有些后悔。

  再度步下溜滑陡峭的阶梯到矿里去是种奇怪的感觉,一个极结实的守卫打开设在地面上的门,坚持不肯把矿场交给“侵犯私人财产的盗贼”的经理已被武装狱卒关在他的住处。斯迪很高兴自己不必再见这位红胡子的面,不过他仍拉低帽子,并希望他刮得干干净净的脸和上流口音的西班牙语不会让任何狱卒认出他来。

  合起的地板门把他们关在熟悉的黑暗中,领路的守卫和范上尉手中的灯笼给人一种处身在地狱里的印象。

  斯迪听见紧随他身后的马洛恩低声说:“感谢上帝!幸好我不必住在这下面。”熟悉的压迫和浓浊的空气使他禁不住一阵冷颤,他几乎尽所有力量一步一步的走,叮嘱自己小心镇静。

  老马忍不住问范上尉道:“这儿一向都那么臭吗?”

  上尉抱歉的说:“差不多,如果你们用手帕遮住或许会好一点。”他自己拿出手帕,斯迪也照做了,一下子就会习惯的。烧火把所以空气比较不好,加上这些脏人紧紧的挤在一起……”

  他们走上条熟悉的路,有个守卫抬高他的灯宠来认他们,所谓牢房里的人体在铁链的声音下不安的蠕动着,一种动物式的呻吟从上面传来,处罚室?一个全黑的小洞让人可以感觉到身体和心灵一起腐化溃烂的黑暗。

  期迪觉得自己几乎无法呼吸,多亏范上尉的声音使他回复了现实。

  “艾上尉,你还好吧?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几乎受不忘掉这一切吧!期迪告诉自己。不要理会房中绑着铁链的野兽,不要让他们影响你。范上尉正在解释一些事,斯迪勉强自己用心去听,而且问一些恰到好处的问题。

  每天有多少人工作,每天产量多少……每一盎斯白银上有多少人的血,斯迪诅咒自己的弱点,可是他真的好难受。这些人有多久没见到阳光了?多久的时间就能把一个人变成惧怕阳光的鼹鼠?想起那些寄生虫在他们身上爬动的滋味,斯迪觉得腋下湿了起来,居然浑身大汗。

  范上尉正在问他一个问题,他很努力的集中心力听。

  “今后你要他们怎么办?维持原来的产量,还是缓下来。

  等我们确定运送安全时才改进?”

  他勉强让声音保持稳定道:“先慢下来,我这次带走的我会给你收据,至于下一次得总统决定再说,在这个期间一一”他的声音严厉起来。“我当然只是建议,因为这里还仍由你负责,“我建议你给他们足够的空间,这儿的环境实在不人道,即使最凶残的罪犯也不该受这种待遇。”

  “可是,上尉!有个守卫光火的抗议起来,不过,范上尉斩钉截铁似的说:“听到了就照做!我会要我手下的士兵帮忙清理靠中庭的牢房出来使用。”

  他们继续走着,而能一步跨过一步而非拖着脚镣挣扎向前的滋味其实真好。他们早先听到的呻吟声更加尖锐了,一个守卫用棍子威协的敲打着黑暗中的一片地板门。

  “脏鬼,给我住口,否则我等一下就来好好修理你!”

  “那是处罚室,”范上尉小声说。“只有最令我头痛和真正顽固的才送去那里。”

  我怎么不知道,斯迪想到,天老爷,我都还记得!当时我也这样吗?象只痛苦中的野兽,像把胆汁都叫出来了似的,可是你的叫声却只由四壁反射回来,残酷的摧残你的耳鼓。

  斯迪突然一下子忍不住了,冲动的说:“你怎么受得了?听声音好象真的非常痛苦,我们在军队里会马上把他送入医院,如果真的太难忍受,甚至给他一枪。你这儿没有医生?”

  跟在他身后的老马和另一位弟兄已在低声抗议了,刚才捶击地板门的守卫不屑的说:“这位上尉的心肠未免太软了,这种动物只值得我们给他的这种待遇。”

  斯迪的手落在左轮枪上,狱卒乱了脚步。“回答我的问题。”斯迪冷冷的说,那人垂下眼。

  范上尉不想惹出意外,有些尴尬的说:“我们原来有一位医生,是我的前任,一位中尉,不过,他发生了一件不幸的意外。”

  “医官对某些犯人太好了,”一位狱卒偎亵的笑笑,“结果被他最喜爱的一个杀死了。”

  恶劣的记忆一波波袭来。他心知自己在此再待下去,实在是在玩火,范上尉说得对,这些狱卒因他们从事的脏事而完全没有人性了。

  “我的天,我这身腥一辈子也洗不去了。”他突然说道。他得考虑同来的二十五人和他们奉命携回的白银,这是目前他只能想的,不过有一天,他定要自愿请命带领一些游击队的朋友来清除这座监狱。

  他们开始缓缓爬升,回到值得谢天谢地的干净和清凉之中,雨也停了,他们的回程将能更容易也更快速了。

  载着白银而返的回程上,斯迪觉得山里的空气好象永远吸不够似的,制服已干,夜里寒意也几乎浑然不觉。深蓝色的天空澄净如洗,几百万颗的星星高挂头顶,显得非常遥远,他们停在一处由土里涌出的小水泉边饮水,如果是白天,阳光透过泉边的羊齿植物照在水面上,那或许就象珍妮的眼睛,一对美丽而且深不可测的碧眼……而她的肌肤摸起来又该是多么温馨呀,等他把白银交上去,他一定得尽快去见她。他必须跟她解释……他记得她曾哭叫着问他:“难道你就没有瞒着的事?某一些可怕、邪恶到你自己都不敢想也不愿去想的事?”

  现在他什么都可以说了,监狱的事、医官的事……记的,虽然那种恶心的感觉现在已经离他而去。他觉得好自由……大部分的苦涩已随水而逝,腾出更多的空间来容纳她。他现在可以面对她“不止掌握了他的欲望甚至掌握了他的心灵”这项事实了。他其实一直是深爱着她的,为何他要一再的逃避这种无可避免的必然真理呢?

  维拉克路士从来不会那么拥挤,港口的本身和外海挤满等着靠岸的大小船只。

  这儿湿热的天气,向为欧洲人所难以忍受,而墨西哥人则喜欢睡个长长的午觉,一直到太阳西斜才出来活动,所以窄小而肮脏的街道上几乎看不见人影。

  然而还是有些外国人留了下来,他们或是观望的外交人员,或是仍对他们占有的财产和土地不死心的美国人、比利时人或奥国人。这儿甚至还有几个新闻记者,他们不敢深入前线,好歹在这个随时可以抽身而走的港口打探一些最后的消息。每个人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有的是在等回家的船,有的是在等仍在战场上的亲人的消息。

  一星期前抵达维拉克路士的珍妮,仍在等“洋基淑女号”通过海关和疫病局的检查之后进港来。如今,她急于离开的情绪和准备,更因深深的绝望和沮丧变得连分秒都不愿稍待了。

  她恨这个城市!一大堆方形的西班牙式建筑,红色的瓦、搂空的黑铁栏杆,窄小污秽的街道和小巷。海边则有许多随大西洋的水而变形的沙丘及也被迫得歪歪斜斜的棕榈树。这儿连夜里都闷热不堪,难怪这儿被称为“热带”真不懂为什么有人会挑这种地方居住?

  “我讨厌这里!我等不及的想赶快离开!”她每天早上起床去找船务公司时都这样的自言自语一番,可是每天得到的消息还是一样。

  “有的船比我们先到“洋基淑女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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