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桃李 张者-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有人说,如果你在天黑之后还看到谁在校园里闲逛,那么他不是失恋者便是没占到位置的。那时候校园里的灯光疏朗而又明媚。失恋者在空寂的校园中独走,是因为他失去了爱而忧伤;没占到位置者在空落的校园中游走,是因为他上不成自习而烦恼。
我们都曾因占不到位置上不了自习而在校园内独走过。望着教室或图书馆门前静静候着的一排排自行车,心中会产生一种说不出的惶恐。或许有人问教室和图书馆座位紧张,为什么不在宿舍看书呢!宿舍里是不可能上自习的,哪怕是空无一人也要到教室或图书馆想法占一个座。因为在宿舍中看书你无法静下来,即使是一个人在宿舍那感觉到的也只是一种寂寞而非安静,一种被抛弃感会紧紧地攫住你的心。你会坐立不安。去教室或者图书馆看书就不同了,那里有一种气氛,几十上百人在一个空间,大家都悄无声息的,只听到翻书声和笔尖在纸张上的摩擦声。如果你闭上眼睛,屏声静气地凝听,你会听到遥远的乡村田野里禾苗吱吱拔节吮吸养分的声音。你听着那声音心情稳定,心平气和,思想活跃。可见,哪怕是最个人化的学习,在我们学校也讲究一种群体意识,共同的学习和生活才会摆脱孤独和寂寞。其实,在教室占位置并不保险,经常临时排课或安排讲座之类的。相比之下在图书馆占位置要保险些,而且早晨占上全天受用。如果你白天有课,只要把书包放在位置上即可,下课回来若见有人坐了,你站在他(她)身边笑笑说声不好意思呀!他(她)便起身让你,然后又到另一个暂时没人的位置上。这种上自习的方式叫打游击。打游击的情况谁都碰到过,是一件挺痛苦的事。往往在你刚进入状态的时候,有人会去你身边立着轻轻碰你,然后笑着一脸的不好意思。这时你的思路便被打断了,可也无可奈何,谁让你不早点来占位置呢?所以,在图书馆占位置要起得早。在冬季有雪的早晨,图书馆的门还没开,门前却早有排队的学生了。大家在朦胧的清晨跺着脚呵着手在那里等待着开门的时间。当大门一开之时,同学们便一哄而上,用书包为自己占一个,再用饭盒、水杯之类的为同学占一个。这样,若大个自习室一瞬间成了一个饭厅。饭盒和水杯,明晃晃地摆满了。
那天师弟在图书馆用水杯占了位置就去吃早饭了,可是当师弟回到自习室时却已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师弟的水杯被放进了一个陌生的饭盆里。显然,不知是谁乱点鸳鸯谱,把师弟的水杯和谁的饭盆当成了一对。不久,那饭盆的主人来了,是蓝娜。她来了立在师弟身边,很不好意思地样子。师弟有些诚惶诚恐地连忙立起了身。
为了不影响同学们自习,师弟压底嗓门问她:“这饭盆是你的呀?”
她点了点头,然后指指水杯,也压低嗓子问:“水杯是你的吗?”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加上又是压低了嗓门儿的,这样她只有把头凑向师弟的耳边,说,“它们怎么搁在一起了?”师弟答:“我也不知道,我出去吃了饭它们便混在一起了。”
她有些嗔怪地看看师弟说:“难道它们长了腿?”
“是的,”师弟回答,“肯定是我的水杯长了腿。”于是,师弟把水杯从她饭盆里拿出来,做了请她坐的手势,她笑笑坐下了。师弟只有站着,茫然四顾,图书馆自习室里早已座无虚席。
后来,在一次《合同法》课上师弟又碰到了蓝娜。当时,师弟正在听老师讲课,边听边记正进入状态。这时一双手像老鼠一样焦急地将师弟的笔记本一把拉了去。师弟正要发怒抬头见是她,很有意思地笑了。而她连头也不抬抓了师弟的笔记猛抄,却把老师的讲课当成了耳旁风。抄完了便把笔记本像扔破布一样扔给了师弟。她这样一弄师弟已跟不上老师的讲课节奏,而她仿佛进入了状态似的边听边记起了笔记。于是,师弟便带有些报复的意思如法炮制,把她的笔记本抢了来。她愣了一下,然后便放下了笔,以手托腮望着师弟抄她的笔记。师弟不理会她,抄完了把她的笔记也像扔破布一样扔给她。她看看师弟,然后在师弟本子上写了几个字。
“怎么处处都碰到你!”
师弟在笔记本上大胆地回答:“能处处碰到是我们的缘分。”
于是,俩人便无心听课在笔记本上交头接耳。
几个月后,老师为了解学生的上课情况,也为平时成绩提供一些依据,便突然把所有的课堂笔记收了去。结果老师在师弟交谈的笔记本上用红笔问:“她是谁?”
我们见了哈哈大笑。老师肯定没找到蓝娜的笔记。因为她当时听研究生的课只是玩玩的,又不要成绩,当然就不需要交什么课堂笔记了。
后来师弟请蓝娜到校园散步。这次散步师弟运用了各种各样的暗示性的语言。而蓝娜却有意把话岔开了。这样当师弟把蓝娜送回宿舍后,师弟迅速地拨通了她的电话。这次电话打得十分容易。因为送蓝娜上楼后师弟根本没有离开她宿舍的大门,一直在门口窥视楼长办公室的电话机。当师弟见一位女生终于说完挂断电话后,师弟立刻用手机发射信号。这样电话铃在师弟不远的地方响了。
当时,师弟躲在她们楼门前不远处的一个大杨树后,看着蓝娜走下了楼,然后看着她立在楼长办公室的窗口接电话。
“喂,你好!”她在电话中和师弟打招呼,当她听到是师弟,她笑了。说不是刚分别吗?怎么又打来了电话,说了一晚上了,话还没说完。
师弟说,什么话都说了,还有一句十分重要的话没有说。
她问是什么话,师弟便在电话中说,我爱你!蓝娜在那里愣了一下,然后“呸”的一声把电话挂了。师弟见她挂电话后十分羞涩地四处望望,好像怕有谁听到似的。接着她偷偷地笑了,然后一蹦一跳地哼着歌上了楼。
师弟站在树边的暗影里,心花怒放。
老板来了,开着车。老板的“宝马”我们都认识,七系列的。宝马这牌子本身说明一种身份。所谓开宝马坐奔驰嘛。老板讲课很帅,不带讲稿,也无教案,上课来打空手。到了,随便在谁手里找一本他的专著,打开目录顺着讲,讲课时双手插在西裤里,西服不扣,一条领带随着他在讲台上来回走动在胸前潇洒。他也不写板书,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不知不觉就是一节课。下课后老板还喜欢和同学们聊天,如果这时哪个学生投其所好,说某某某地有一个案子挺复杂,他会很注意地听同学讲,如果同学不讲完上课铃响了也不进教室。望着现在的老板,我们无法和当年的贫困生邵景文联系在一起。谁能想到当年他爹为了供他上大学,去割高压线卖钱。邵景文成了我们导师后,他告诉了我们关于他爹的死。不过,当时老板已没有痛苦了,只有感叹。那好像是在某一个案子二审审结之后,老板作为胜诉方的代理律师,为了表示庆贺请他的弟子在草坪上搞烛光晚餐。在草坪上搞烛光晚餐这种事一般只有本科生才干,一个法学教授带着他的研究生搞还是很少见的。可见,老板还是比较浪漫的,文心未泯。
那天晚上老板还带上了他的箫。那是我们第一次听老板吹箫。不过,我们从箫声中只听到了笛子的欢快。其实我们都分不清箫和笛子的区别,当时师姐柳条和师兄王莞为此还争论了一阵,后来只有让老板告诉大家他吹的是箫还是笛子。老板长叹一声说:“你们这一代太幸运了。”
老板的箫声一点也没有影响到我们兴奋的情绪。老板见状说:“你们想听听为师的故事吗?”
“想呀!”大家都没肝没肺地鼓掌。
老板说:“我原本也是一个苦孩子呀。”
“是吗?”大家都哈哈笑起来。
老板拿着箫说:“这是箫,不是笛子。你们知道这箫在我们家做什么用的吗?”
师姐说:“吹呗!”
师弟说:“也不一定,说不定还可以当兵器使,金庸的武侠小说中就有手持洞箫、闯江湖的侠客。”
老板说:“这箫是我们家祖祖辈辈要饭用的。”
大家一听都不吭声了。
老板说:“我上小学时,在假期还随父亲要过饭,我爹一边吹,我一边唱那首《富贵调》,沿村乞讨。一天下来能要一口袋红薯干,在集上可以卖几毛钱。出去要饭还要偷偷地溜出村,不能让支书发现了,被支书发现后肯定要拉回来,说是给人民公社抹黑。要一个学期饭我开学就有学杂费了。我父亲就是靠吹箫要饭供我上的学。”
师妹甄珠眼泪花花的问:“那后来呢?”
老板说:“我上大学后,土地都承包了,我父亲以为从此就可以不要饭了,靠种地就能供我上大学了,没想到靠种地供不了我上大学。眼看第二学期的学费交不上来,我父亲被逼急了去割高压线,被电打死了。”
天,大家都嗟嘘不止。师姐问:“那你父亲为什么不重操旧业,吹箫要饭呢?要饭又不丢人,你看现在地铁站有很多年轻小伙子弹着吉他在那卖唱,一天也能要几十块钱。要是你父亲在地铁站一坐,箫声一响黄金万两。”
师姐的一席话差点把大家逗乐。老板瞪了师姐一眼,对她的“箫声一响黄金万两”之说大为不满。说:“我考上大学时,父亲把箫送给了我,让我把箫随身带着,不要忘本。我当时只会拿着箫在舞台上演出,却从来没想到去地铁站吹箫卖唱。没钱了就写信向爹要,结果就造成了爹的惨剧。”老板说,“要是我爹活到现在多好。”老板说着有些难过,又说,“当时我接到电报赶回家后,我爹已经死三天了。死了三天也没有人把他从电线杆上弄下来。我娘带着弟弟、妹妹只会跪在电线杆下哭。我望着电线杆子上的爹,他老人家已被烧焦了,像一张剪纸随风飘荡。我问,为什么不把爹弄下来?我娘说,支书不让收尸,要在电线杆上挂三天,示众。看今后谁还敢割电线卖钱。”
“他妈的,太残酷了,”李雨骂起来,“一点也不人道,这是违法的,可以告他。”老板说:“我当时气急了,找了个竹竿把爹挑了下来。我用手去接却没接住,我爹一飘就飘到了稻田里了。我连忙把爹抱起来,爹像一捆干柴,连一点分量都没有。我娘哭着喊,景文呀,你爹冤枉呀,你要替你爹申冤呀!”
据邵景文他娘后来说,邵景文他爹是被逼死的。村里根据上级指示搞“村村通”工程,也就是每一个村都要通电,安电灯,结束点油灯的历史,这当然得到了农民的欢迎。为此上级还拨了专款,禁止向农民集资,增加农民负担。可是村支书瞒着上头已拨了专款的事实,还是向村里人集资。为了结束祖祖辈辈点煤油灯的历史,村里人一改过去对集资的抵触情绪很主动地交了钱。其实这笔集资款都被支书贪污了。
不久,电来了,村里人欢天喜地地点上了电灯,开洋荤了。可是好景不长,到了月底一算一个15瓦的泡子要几十块钱电费,这下村里人傻眼了,这要是点煤油灯一年也点不完。这样第二个月大家不敢用电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