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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道-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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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习命令下达后不久，军部把副团以上军事干部集中到军大会议室，进行了一次网上团级战术对抗。一是为了摸摸底，二是为了相互学习取长补短，为半年后的演习做准备，他们随时有被拉上演习场的可能。
蒋禹尧夹着包走进会议室，第一眼就看到梁伟军。原来的下级如今与他平起平坐，蒋禹尧心里有些别扭，正想回避。梁伟军喊着蒋团长，大步流星地迎上来。
蒋禹尧扫一眼梁伟军垂在腿边的右手，象征性地向前踱了两步，把手伸出去让梁伟军握，嘴里热情地招呼着：“梁团长，容光焕发啊，看来L师二团是块风水宝地！”
谁都知道L师二团多年未跨先进的门槛，一些L师的军官闻言扭过头来。梁伟军夹枪带棒地说：“老兄可是瘦了，看你累成这样我真心疼啊，要多注意休息，多保重身体。要不咱们换换，你来我这块风水宝地休养生息一番？”
蒋禹尧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看到相熟的一位团长走进会议室，连忙扬手打招呼凑过去寒喧。
网上对抗采取单循环制，抽签决定战术课目以及交战双方。两人对抗，众人围观。但只许看不许说，魏峰带领军作战处担任裁判。
不见硝烟的撕杀整整进行了一天才决出胜负，梁伟军总分第一，蒋禹尧第二。晚上会餐，蒋禹尧喝了点酒，公开对同席的军官们说，网上对抗有局限性，不能当真。团和团的战斗力能比吗？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我一个团能吃掉他两个团。
话传到梁伟军的耳朵中，他笑的意味深长。
第26章
1
代号“长空”的军用机场上，运输机群在滑行道上排成长龙。战士们已经登机完毕，孙庆宇抬头看看黑沉沉的夜色，担心地对梁伟军说：“团长，这鬼天气越来越糟糕，我心里有些打鼓。”
“问题不大，气象站通知说，半个小时后机场上空会出现一条走廊，能够起飞。”梁伟军看看手表说：“还有一段时间，你我分别给战士们鼓鼓劲，只要按照预先训练的方法，多层双路离机实施密集空降，完全可以降落在预定区域。”
孙庆宇使劲揉右眼：“右眼皮总是在跳，这可是个不好的征兆。”
“迷信，咱们共产党员可是唯物主义论者。”梁伟军伸手点点孙庆宇，转身走入最近的一架运输机，大声问：“同志们，怕不怕？”
“不怕！”战士们大喊。
“不怕才怪咧，反正我怕！”梁伟军笑着说：“我国的一位名人说过一句话，真正的英雄主义是害怕应该害怕的，不害怕不应该害怕的。咱们空降兵可不是愣头青傻大胆。有了恐惧，我们才会寻找克服恐惧的办法，我们长期训练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建立信心克服恐惧嘛。相信科学，只要按照我们的训练方法，不迟疑不停顿，间隔离机时间保持在规定时间内，我们这个建制营就会安全降落完成任务。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有！”战士们大吼。
“哎，好多了！刚才我都听见颤音了！”梁伟军夸张地模仿战士们的喊声：“不……怕……”
战士们哄堂大笑。梁伟军接着说：“我们这次跳伞打破按体重编组离机的方法，第一次按照战斗编组离机，我第一个跳，你们跟紧我。咱们提前说好了，谁要掉了队，回去后全营刮他鼻子！”
战士们大笑。站在飞机后舱门边的孙庆宇，愁眉舒展开来，微笑着向另一架飞机走去。
二十点五十分，“长空”上空的乌云向两侧翻滚，闪出一条空中走廊。两发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运输机的螺旋桨飞速旋转起来，排成一路纵队缓缓滑向跑道。
机舱内灯光雪亮，梁伟军坐在机尾，面向机舱用力挥舞着手臂“迅猛、果断、必胜！”
“迅猛、果断、必胜！”战士们大吼。
运输机群越跑越快，一架接一架地跃入空中，编成纵队向群山中的空降场飞去。
吟山上空乌云翻滚，在云中飞行一个小时的运输机群，编成不同高度的纵队，转向进入点准备进入空降场。
机舱内黄灯闪亮，后舱门缓缓打开，每个跳伞员各自整理好自己的背带系统和武器装备。
“挂钩！”放伞员做着手势大喊。
梁伟军扶着挂在钢索上的钩环，移动到后舱口，看一眼黑漆漆的夜空，扭头大喊：“穿云破雾的天兵天将来了！同志们，必胜！”
“必胜！”战士们的吼声压过飞机马达的轰鸣。
绿灯闪亮，放伞员猛一摆手，大喊：“跳！”
梁伟军弯腰屈腿猛地跃出机舱，他身后的战士如同倾倒的多米诺骨牌成串跃出。突然，一道闪电劈过，闷雷声滚滚而来。最后一名离机的战士猛地停住脚步，瞠目结舌地望着被闪电照亮的夜空。
“跳！跳！”已经接近空降场边缘，放伞员猛地推了他一把。那名战士莫名其妙地趴了个大姿势离机。放伞员猛地在大腿上拍了一掌：“咳！这个熊兵肯定飘出空降场了！”
空降场建立在地形较为平坦的山谷之间，重武器手们着陆后，迅速亮起代表各自武器的彩灯，时间不长身边就聚集起一个班的兵力。临时班长们翻出指北针找准方向，立刻带队按预定任务向附近山头发起冲击。
梁伟军离机后遇上一阵狂风，被吹到了空降场边缘，当他按照预案，到达指定地点，团指挥所已经搭建完毕。代行团长职责的孙庆宇，看到他匆匆赶来，连忙报告说：“团长，各部建制在行进中基本恢复，现已到达指定地点。三连多出两个班的兵力，被我调过来警戒指挥所。完毕！”
“时间！”
“从离机到占领指定要点完成战斗部署，一共用时24分钟！”
“好！太好了！除去留空时间，我们的集合部署用时已经在二十分钟以内！”梁伟军看了一下时间说：“命令各部就地隐蔽待机，上报人员装备情况。”
“是！”孙庆宇转身在军用笔记本电脑上敲出命令，电脑自动加密后通过无线电台发送出去。
人员虽然混乱，但各连建制健全，临时班长们上报人员名单、装备情况迅速。团指挥所电脑屏幕上，名单中人名迅速变亮，损毁的武器装备变红，时间不长一份新的编制表已经显示出来。
孙庆宇瞄了一眼，发现有一个人名还处在红色状态，大惊失色扭头大喊：“团长，有人失踪！”
“什么，几连的？”梁伟军惊诧地拧过身。孙庆宇焦急地说：“一连的韩军！”
梁伟军急切地说：“部队再次清点人数，命令警戒团指挥所的两个班，顺风寻找！”
“是！”孙庆宇转身抓起电台送话器。
不过两分钟再次统计的结果出来了，确定韩军失踪。
孙庆宇焦急地说：“今晚风大，附近地形较为复杂。如果韩军着陆后被伞拖下悬崖，后果将不堪设想。”
“命令各连各派出一个排，由副连长带队扩大搜索范围，各连随时通报情况。参谋长你留下指挥！”梁伟军打开手电筒，叫上一名身背电台的通讯员匆匆出了指挥所，加入寻找韩军的队伍。
山谷、山坡上亮起星星点点的灯光，响起一声声的呼唤。黎明时分，二连的一个小组，在偏离空降场边缘两公里的一道悬崖下找到了韩军的遗体。他死不瞑目地睁大眼睛盯着十几米高的悬崖顶端，他就是从哪里摔下来的，结局不幸被孙庆宇言中了。
梁伟军匆匆赶来，合上韩军的双眼，脱帽致哀。
部队返回驻地途中没有了歌声气氛沉闷，失去战友，战士们心情沉重，任凭军官们如何鼓动，也打不起精神。
一辆越野吉普迎着车队驶来。梁伟军见是秦川的车，连忙挥手示意停车。他刚跳下车，秦川就大步流星地迎上来，握着他的手说：“团长，这次事故，我做为政委应当负主要责任！”
梁伟军的眼窝立刻热了，抓着秦川的手用力的摇。
军、师两级事故调查组当天就进驻二团，展开事故调查。秦川团团转着忙接待，梁伟军却驱车直接去了军部。他气冲如牛地推开政治部主任陈向农办公室房门大声嚷嚷：“陈主任，我想不通！”
陈向农把文件丢在办公桌上，坐直身体不怒自威地盯着他。
“陈主任，对不起！”梁伟军退出办公室，重新喊了报告，得到允许进来后仍说：“陈主任，我想不通！”
“你有什么想不通的？这是亡人事故，梁伟军同志！”陈向农的手指叩的桌面嗒嗒响，显示出他已经满腔怒火。
“不是这个想不通，出了事故就该调查！”梁伟军忿忿不平地说：“为什么战士跳伞牺牲了，不给予烈士的称号。”
陈向农抄起桌上的《革命烈士褒扬条例》摔进梁伟军怀里：“你睁看眼睛看看，牺牲的韩军符合这里面的那一条？”
“我……我……”梁伟军理屈词穷，扬扬手臂说：“我不看，韩军牺牲了，我必须要让他瞑目，要给他家人一个交待！”
陈向农火了，在桌上猛击一掌，指着梁伟军的鼻子喊：“你现在想起要给战士的家人一个交待，早干什么去了？事先为什么不侦察地形，布置警戒、保障兵力？快速提高战斗力，从难从严锤炼部队没有错，但是不能以战士的生命作为代价！我告诉你，这次事故你难逃其咎！”
“我知道！”梁伟军颓然哀求说：“我不敢面对战士的家人，好端端的孩子没了，而且连烈士都不是，我怎么对他们解释。下面有些反应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陈向农喘口粗气坐下说：“说！什么当说不当说的！”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梁伟军先申明观点才说：“如果我们不为了保卫国家安全、人民幸福，谁会冒险从天上往下跳。”
“你也这么认为？”
背后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梁伟军扭过头去见魏峰寒着脸走进来，立刻蔫了。
“我们从天上跳下来，是因为我们穿着军装，吃着老百姓的血汗。不但要跳，而且要跳好！”
“明白！”梁伟军站的笔挺，目视前方。
魏峰说：“你明白？你明白什么？犯了错误不深刻反省，跑来大闹军部，你梁伟军简直要翻天了！”
陈向农站起来说：“老魏，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梁团长是来向我反应一点基层的情况。”
魏峰余怒未消，气哼哼地说：“你不用护着他，我全听见了。”
梁伟军说：“报告参谋长，这次事故我负完全责任，回去后一定深刻反省等候组织上的处理。”
“事故调查组还没有下结论，你也不用大包大揽地承担责任。”魏峰扭头看陈向农。陈向农连连扬头，示意由他来说。魏峰吐出一口粗气说：“既然你已经来了，我代表军党委正式通知你，暂时解除职务接受审查。”
“什么？”梁伟军惊得目瞪口呆。
魏峰把目光扭到一边，避开梁伟军的眼神：“军政治部会派专人前去二团宣布命令，代理团长两天后上任，你要有个思想准备。”
“我服从组织上的决定。”梁伟军犹豫了一下请求说：“我能不能去侦察连协助肖路工作？”
“可以。”魏峰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喜悦。
2
梁伟军夹着铺盖去了侦察连，把指导员赶到副连长房间里去，他和肖路占据了连部。
部队出操，他换上作训服跟着上了操场，往那个班里站，那个班的班长就嘿嘿笑着挠头，口令都喊变了调。肖路过来劝，说团长，你两杠三星往队列里一站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你要是不嫌弃，侦察连交给你来带。梁伟军不同意。肖路想了想又说，那你做我的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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