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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书事 作者:李波-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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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去海南的车票。有?好的,买两张。然后我们问一个路边的老人哪里有书店,不料那家伙居然听不懂普通话,一边摇扇子一边摇头,摇得我们心凉凉的。问年轻人吧。年轻人说:“去北京路啦,不会搞错的啦。”
就这样,我们来到北京路。北京路上没有天安门,也没有故宫;北京路上全是车和人。公共汽车刹车的声音和北京的一样,都可以杀死人的耳朵,我们总算找到了感觉,知道自己并没有出国。街两边店铺门前大都放着音箱,音箱里吼出的声音大都是齐秦的“北方的狼”。跃平说:“这里也唱北方的狼啊!”我抹了一把汗甩在地上:“我们不就是北方的狼?”
在还没有找到书店的时候,我们的眼睛花了。我们当时走在人行道上,突然就看见一个女人站在那儿,手里捧着一套《金瓶梅》。我们当然知道《金瓶梅》,但只看过“此处删去多少多少字”的洁本,听说在北方什么级别以上的人才能看到未删节的原本。我们还曾开玩笑地说,熬到那个级别,也就老了,看什么《金瓶梅》嘛,浪费!现在这街上的女人手里拿的竟然就是《金瓶梅》!真不愧是开放地区呀!开放就是好呀,我们这么想着,就走过了那个女人,也没敢问什么。走了两步,又有一个女人挡在我们前面,手里捧的又是《金瓶梅》。我们以为还是刚才那一个,因为她们长得差不多:黑黑的,矮矮的,眼睛凹着,颧骨突着,嘴唇厚着,扁扁的胸藏着,脏脚上穿的是拖鞋……可是我们回头一看,刚才那个女人还在刚才那个地方;再往前一看,还有许多手里捧着《金瓶梅》的女人,站岗似的一溜排开,几乎就是每个路灯柱下一个。她们像人流中的桩子,捧着《金瓶梅》默默地砥柱中流。
再走几步,我们想问问了。跃平说,你问。我说,你问。他于是用家乡口音的普通话怯怯地问:“多少钱?”女人笑了:“好便宜的。30啦,是全本的啦,买一套吧。”我对跃平说:“太贵,比我们去海南的汽车票还贵,走吧。”我们就走了。
再走几步,又是一个手捧《金瓶梅》的女人。我们好像陷入了一个圈套。这一次我们连价都不问了,只说:“太贵,不要。”女人却说:“你给个价啦。”我们突然想起临行时人家告诉说,在南方买东西要会砍价,朝着一半往下砍。跃平说:“15块,卖不卖?”女人扭头就走。我对跃平说:“这么砍价可能不行。”跃平说:“反正我们也买不起,砍着玩吧。”
又来一个手捧《金瓶梅》的女人。我们正要说“15”,刚才那个女人追了上来:“15就15,卖给你们了,掏钱吧。”我们有点懵,掏钱的手有点犹豫。女人又催:“有没有搞错呀,快点啦,一会公安来了就麻烦啦。”烦人的“啦啦啦”。跃平也学会了:“你先把书给我们看看啦,是不是真的啦。”女人递过书来,我们翻了翻,是真的,于是掏了钱。我们像初尝禁果似的,心里有颤抖的快乐:我们竟然买了《金瓶梅》!
这时,女人又把书从我们手里拿走:“我去给你们包一下,让人看见不好的啦。”跃平说,看人家南方的服务,真想得周到。不一会,女人拿着报纸包好的书回来,往我们手里一塞,转身急急地进了一家店铺,不见了。她为什么像逃跑似的?坏了!我对跃平说,这事不大对头,赶快打开包看看。
撕开严严实实的包,我们看见了什么?看见了几本过期的高考复习资料,看见了一本老革命家的文选。天!这就是路边盛开的“金瓶梅”?这就是《金瓶梅》?
“追!”跃平吼道,他是有名的烈性子。我们进了那家店铺,里面没有那个女人。我们问,见没见一个女人?卖《金瓶梅》的女人?店里的人摇头:“什么《金瓶梅》?什么女人?搞错呀?”
我们再回到刚才买书的地方,仍然看见烈日下站着一溜卖《金瓶梅》的女人,却分不出哪个是刚才卖给我们书的女人。她们都冲我们笑,她们的笑容充满诡秘和得意,她们手上的“金瓶梅”在她们这样的笑容里邪恶地盛开着……
后宫佳丽三千册
整理书房仿佛登山,让人有望而却步之感。准备送走的书有三类:第一类是一眼就可以决定去留的,省心省力,没什么说的;第二类在去留之间,大费思量,皆因标准不清,尺度难以把握,看来整理书房的理论问题还没解决;第三类是当初多买几本准备送人的,去留问题好说,去到哪里又成问题。
今天看见那一小格关于藏书票的书,有些感慨。我买书很早,启蒙却晚,知道藏书票就是更晚的事了。有一阵到处去找这类书,后来终于发现自己精力不济,财力不支,遂洗手不干了。1998年6月28日至7月8日,深圳举办第七届全国藏书票大展暨国际藏书票邀请展,我去参加了开幕式,还起心发愿从与会版画家那里订制藏书票,后来却打消了念头:收藏一事真的要讲缘分,许多的藏品门类需要忍着不去碰它,否则难免有头破血流也撞不到南墙的时候。
写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刚来深圳时的一件事:那天刚发了奖金,大概千元左右,我随即去图书馆的书店,看有什么新书。在门口的人行道边,有几个摆摊卖“文物”的人。我弯腰看了看,不想被一个纯朴的农民拉住,说:“你别看他们的,我这里有好东西,跟我走。”当时下起了雨,那个自称河南南阳人的农民拉我到了附近一棵树下,打开包裹,里面全是一些玉器和瓷器。他说他们家乡新发掘了许多墓葬,这些东西都是墓中的随葬品,绝对真货,价格便宜。我哪里懂什么瓷器玉器,但也装模作样地摸摸这个,看看那个。我说我只对书感兴趣,问他有没有古籍之类。他说他以后会给我找,又滔滔不绝地推销他的“文物”。我答应买一件,大幅度地砍价,他说如果按你的价格你还得再买点别的。就这样搭来配去,我的防线崩溃,把当月的奖金全给了他,买回一堆玉镯、玉坠、瓷碗、瓷瓶,心里想这其中有一件是真的也就值了。几个月后我和深圳文物商店的经理谈起此事,说哪天我把从街边买来的东西送给他鉴定一下。他哈哈大笑,说是不是河南农民卖给你的?是不是都是从坟里挖出来的宝贝?我一时觉得很不好意思,心想果然上了当。经理临别丢给我一句话:就你挣的那点钱,还想玩瓷器?好好写你的稿子吧。这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现在除了买几本自己喜欢的书,别的藏品我都不碰了。每一门收藏都是学问;我读读收藏的故事,看看印出来的藏品也就行了,没那份学养,把收藏的念头藏起来算了。
还说藏书票。我倒是认识深圳的藏书票大家郁田先生,他为我制作了一款木刻藏书票,我很喜欢,这是我作为票主的惟一一款。前些年上海束老送给我一枚可扬先生给他制作的贺年藏书票,我视为珍品,善加珍藏,结果藏到哪里自己都说不清了,希望整理书房时能“发掘”出来。除此之外,我就没什么藏书票了。书店里卖的那些印刷的书票我是不买的,那些东西徒有票形,没有票趣。闲来无事偏偏又想起藏书票时,我就翻翻我收集的那些关于藏书票的书。
有一年去北京,在三味书屋买到一本1986年人民美术版的《日本版画藏书票选集》。这是“限定纪念本”,共印一千套,由李平凡编。我的这一本编号多少,版权页上却没写,可见出版界做事不认真远不自今日始。版权页上也没有定价,我是多少钱买的,现在也忘了。所选书票均彩色印刷,但是图幅过小,只能略观,无法细赏。
这不是我最早买到的藏书票类书籍。第一本该是《可扬藏书票》,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94年版。我喜欢可扬先生的藏书票,格局大,拙趣横生,编《文化周刊》时我“偷”过几幅作版面插图,还好,至今没人向我追讨稿费。
三联版的《藏书票世界》和《我的藏书票之旅》当然都买了。吴兴文在推介藏书票方面有很大功劳,遗憾的是他的文字一般,逊董桥先生远甚。前些天就《董桥散文类编》一书的插图同董先生邮件联系,董先生希望用藏书票,但是他说他的藏书票都是绝版妙品,绝无外借的可能,要用的话,只能派人来香港拍片。
郁田先生赠我的那册《藏书票香港邀请展票集“97”》,是我“票书”中的珍藏。此书深蓝色布面,精装,封面书名烫银凹印,中英文对照,雅致极了;也是非卖品,只印五百部。郁先生还在书的扉页贴了一枚他给我制作的藏书票,绢印,单色暗红,图中有“后宫佳丽三千册”字样。这句话是我拟订的,本来要他刻“后宫佳丽三千人”,他说既是藏书,“人”还是改成“册”好,我也没反对。他又在票中加了“××藏娇”,我看了大笑,说此事越搞越香艳了,女权主义者肯定反对。他还就此事写过一篇小文呢。
另外几种可说的不多,坊间也常见,其中有《李桦藏书票》、《中国藏书票选》、《苏联藏书票选》、《中国剪纸藏书票》、《中国藏书票史话》、《图说藏书票》等。香港的藏书票画家梅创基先生还签名送过我一本他自己的《纸上宝石》。
值得一说的还有一本香港三联1991年版的《国际藏书票精选》,是我在广州买的。第一次见到时嫌书价太贵,丢下没买。过了半年再去看时,书价竟然涨了一百多,真是见了鬼了。没办法,痛下杀手,“娶”它回家。这本票集印制极其精美,所选藏书票皆是精品,扉页还贴有古元自制藏书票一枚,装帧设计为宁成春。后来知道,这本书曾获亚洲书籍设计金奖,怪不得定价一个劲地乱涨。
我还曾经有过两本线装精印的《中国龙票集》,此书是深圳龙岗区投资印制的,应该还能找到。还在一朋友的办公室里见过一函藏书票集,我觊觎已久,某日终于开口“巧取豪夺”。他答应了,说是哪天去他家拿;他忙得很,所以到今天我还没拿到。
周末早市最累人,既要起得早,还得回得晚。城里人一到周末就像大肠一样扭扭曲曲的,有露头早起锻炼买菜的,也有盘头大睡到十一二点的。这就苦了咱卖菜人,卖菜时间得延长两个小时,菜金收得却一点也不比平时多。
我用脚踏三轮车给几个小饭馆送了菜,回到农贸市场一看,老妈正不紧不慢地卖菜,那一大堆菜估计得卖到12点。我跟她打了个招呼,就拐到一家小吃店,要了油条茶叶蛋豆浆猛吃。吃饱喝足后我蹬三轮车回家,路过农贸路口的旧书店,发现门开着。这就奇怪了,这么早?我跳下车走进去,看见店主小宋正跟一收破烂的老头吵架,老头说小宋你小子把我收的好书也当废纸啊,小宋说你这老头你以为你收的是古董啊。末了老头败下阵来,垂头丧气地走了。小宋一看我在场,不耐烦地说现在不营业,你走走走。我说我就看一看,10分钟就完,再说我哪回少买你的书了。小宋哼了一声,说:“你小子就你那熊样你也看书!”我无名火起,心想你卖的是旧书,我卖的可是新鲜蔬菜,我来买书是看得起你,你居然还看不起我了。我并不跟他争,埋头就翻了起来。
一个星期没来,小宋的破烂窝里还真进了不少好东西。《帝国的回忆》是刚上市不到一年的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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